寶玉一聽李謹反駁了他,立刻就來了勁兒。林妹妹看著,他若落了面子,還如何自處。
心中更加確信,自己和李謹不是一路人,有他在。姐妹們的中心,總是圍繞著他。
義正言辭道:“讀書當官,多是貪財弄權,你爭我斗。這樣的官兒,不做也罷。難道謹哥兒,以后也要做這樣的官來?”
李謹打量他一番,說的還挺有道理,笑道:“話是沒錯,可這不能一竿子打死天下寒窗苦讀的學子。古往今來又有多少為國效力,為百姓請命的好官呢,你總不能忽略他們的存在吧。
再者經濟是國之基礎,黃白之物雖丑,卻是離不得。寶兄弟往日吃喝,穿著哪一樣不需要銀子?這些銀子又從哪來?”
見寶玉被問的說不出話來,只一張臉脹的通紅。
李謹繼續補刀:“我又不是去考文官,我是武官。”
寶玉找到突破口說:“那更是不中用了,還不如廢了這武科。世人都知道,武官不如文官,考武官的都是粗魯的武夫。”
探春,惜春覺得寶玉越發說的上頭了,又礙于這是哥哥不好說什么。
黛玉在一面聽兩人爭執,眼中很是認同李謹這些看似平常,卻又和生活息息相關,總離不開。
往日還覺得寶玉只是不喜讀書,年幼。眼下一比較,有些失望搖頭,寶玉總是只看眼前。
李謹趴在床上大笑:“寶兄弟,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聞風花月。這般逍遙閑人,我最是羨慕。
寶兄弟可知道,如今國家雖看似繁榮,實則內憂外患。揚州八大鹽商,管制著鹽價,百姓想吃上一口精鹽,需多花幾倍價錢?國庫因為這事少收多少稅。
而林姑父,為巡鹽御使,為了百姓都能吃上鹽,花了多少心思和八大鹽商爭斗。難道寶玉覺得林姑父當官,也是國賊祿蠹。”
寶玉心下一顫,我沒有你胡說。忙把眼神看向黛玉。
黛玉想著父親為了國事百姓,身子一年比一年差。而在寶玉眼中,這樣的官卻是祿蠹,心中作惱。又掛念父親,嚶嚶的啜泣起來。
寶玉忙和黛玉解釋:“林妹妹,我沒有說林姑父。”
李謹在補刀說:“剛才只是國家內部其中一個憂,至于外患北方有北羌國常年虎視眈眈,多次騷擾我國邊疆,燒奪搶殺。朝廷雖數次派使臣言和,又開通經商貿易。這只是一時的安穩之象,在往遠處的茜香國、沿西子岸幾個國家看。又何嘗沒有侵犯我國海域,海盜搶劫商船。”
“這些朝廷都需要派兵,出兵一次需要多少軍餉?你在家中享福,那些給你創造享福條件的兵將就沒有親人,子妹了嗎?我當武官,將來朝廷需要,我也是會出征的。不為別的只是不想外族侵犯我的國家,傷害到了我的家人,和我在乎的人。”
“和你說這些,你也不懂。”
寶玉想反駁,這會兒竟找不到話,雖然聰慧,卻是在詩詞上有些天賦。畢竟沒怎么出去見過,涉世不深,哪能想那么遠去。
李謹也知道,和一個世家公子說這些,還不如對牛彈琴。或者說對一個十一歲的大齡寶寶,談這些太早了,算是難為他。
但李謹就是想懟一懟,沒別的理由。
李謹也不去管他,只留寶玉呆呆的坐著,絞盡腦汁思考李謹的問題。想從中破題反駁挽回在姐妹們面前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