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撞客轉性了不成?
老太太也一味說、寶玉還小,暗語里斷了薛家心思。
一時薛姨媽想起寶釵也大了,急著這事能不能成。偏這閨女又不主動,性子冷淡。便隨口問了一句:“近日怎么不見你尋寶玉頑?
“媽說這些做什么,我總不能跟著去東府。”寶釵蹙眉,心里不大舒服。自落選后,媽就一直暗示自己同寶玉接觸,在寶釵眼里寶玉就是個長不大的表弟,根本不是他心中人選。
且又聽說寶玉和秦鐘…
更是有些不適起來,薛姨媽卻沒在意叮嚀道:“寶玉頑性大不過因為年齡還小,長幾年總會成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好歹是國公府,就算沒爵。這榮國府也是二房說了算,進門就是當奶奶,你那金鎖可戴了?”
寶釵這才想起李謹之前說的話,寶玉那八字、和自己這八字意思。難怪府里傳著金玉良緣,竟是自家傳了出去。
不經又惱又羞。
這時薛蟠哼哼了聲。“寶玉有什么好,以前沒有謹哥兒,我還覺得他不錯。現在一看,不過中看不重用。也就家世好一些,要我說還是謹哥兒這樣的人才是良配。謹兄弟要模樣有模樣,又有官職、手頭上還有經商本事,這樣的哪兒找去,媽怎么就瞎了眼只盯著賈家了。”
薛姨媽被薛蟠拌了嘴,朝他瞪了一眼呵斥道:“謹哥兒雖好,到底家里無人了,沒個依靠。寶玉再不好、那也是你姨表兄弟,你怎么能作賤他。咱薛家想在京城穩腳根兒,靠的是賈府王家。指望你,還不知是個什么樣。”
聽哥哥和媽媽,毫不避諱大談自己的婚姻之事,寶釵惱的羞紅了臉,“媽和哥哥這是說什么,女兒又不是嫁不出去。”
薛姨媽看了一眼寶釵倨傲冷淡的模樣,嘆氣勸說:“總歸也要上心一點,你眼光高、在挑下去年齡大了還怎么好?”
寶釵被說的一口氣橫在胸口,眼圈泛紅把身子側在一邊。
薛姨媽轉而一個念頭橫在心頭狹促道:“你該不會也對謹哥兒…”
寶釵雖然心里暗暗拿寶玉和李謹比較過,也對李謹另眼相看。到底還沒往那層意思想,被母親直白說出來卻有點惱羞成怒。
“媽在說什么,女兒不明白。”
薛姨媽也是對李謹有些心動,這六扇門雖是武官,權利可不小。且李謹又年輕,只是一面是親姐姐和寶玉,登時頭疼起來。
“謹大爺來了!”
鶯兒半道上截了香菱,又拉著她一并去再請了李謹。
剛進門,薛蟠就起身迎了出來。而這時薛姨媽、和寶釵也都緊了口,一個繼續繡花樣兒,一個吃茶笑著。
“薛姨媽近來可好、寶姐姐好、蟠兄弟可有什么事?”
“謹哥兒好,也不常來我這坐坐。”薛姨媽慈眉善目笑了笑。
李謹又把眼神往寶釵那瞧。
怎么寶釵今天的微笑,有那么點不同?
薛蟠拉著李謹就往酒桌移,眉飛色舞的從懷里拿出一張房契說:“我有一個認識的朋友叫倪二,對這些門道最是清楚,只讓他盡快尋地兒,沒想到就成了。”把房契往李謹身邊一推,笑道:“離寧榮兩街近,位子也不偏。宅院也寬敞,我親自去瞧了,還有兩處園子。”
李謹也不細看,將房契收入懷里抱拳:“勞累了。”
薛蟠擺手笑道:“我妹子怕我辦事不周道,特意叮囑我。只一味把需要的家具,牌匾都一并置辦妥當了。”
聽薛蟠這樣一說,李謹下意識把眼光看向了薛寶釵。
寶釵也一面細聽哥哥有無說錯,正抬首間對上了李謹投來的眼光。面若銀盤的臉上,又漸漸轉作排紅,淡色的絳唇輕勾上揚,對他微微一笑。
李謹笑道:“寶姐姐費心了。”
又對薛姨媽說:”想請姨媽準一件事,先前在老太太面前許了諾,等東府事了,帶姐妹們出府游玩一番。這宅子也置好了,正有落腳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