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瀟湘館過了小拱橋,步入迎春的綴錦樓。迎面撞來大丫鬟司琪,挽著袖子拉著蓮花兒,繡橘往外趕。
這烈馬的性格見了李謹,上前替自家小姐打抱不平。嗔怒道:“給謹大爺請安,為了二小姐也顧不得這些。”繡橘在一邊拉她衣角急道:“司琪姐姐。”
司琪也不管兩個小丫鬟,跪下去委屈道:“府里見二小姐是個軟性子,什么阿貓阿狗都欺負。小姐又不愛爭論前個兒首飾都替老爺填補去了。就剩一二個金釵,也被奶嬤嬤拿走了。”平兒扶她起來,笑道:“幸虧二小姐身邊還有你這個丫頭,她就是個事事求和順的性子,寧愿吃點虧,這般下去人人都能拿捏。偏你這丫頭脾氣,非鬧翻天。”
“這事聽說了,到底我跟你們府還不至于親近到管你小姐的事兒。平兒你陪司琪去一趟,找三丫頭看看?”好歹平兒在榮國府人緣還是挺好的,起碼比自己更受歡迎。
“你家小姐可在?”李謹探頭看了一眼前面,司琪努嘴道:“姑娘們都去三姑娘那邊了,我們小姐在院里樹陰下呢。”
等平兒把這幾個丫鬟帶走,李謹這才悄聲尋了進去,只一眼便看見迎春正獨自坐在樹陰下,穿著花兒。
這般柔弱的女子,與世無爭。悶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這時的迎春才好像是有了活力一般,沒有懦弱,沒有嘲笑,只有她自己。
李謹不禁站在原地,遠遠多看了幾眼。府里的姑娘們都有各自特色,能吸引人,偏迎春似乎總被人遺忘。
從邊上摘下一朵花,靜悄悄從邊兒上走了過去。
“二姐姐,好漂亮的花兒,穿一串給我帶如何?”李謹笑彎了眉眼,溫柔在迎春背后突然躥了出來。
迎春反應略遲,忙起身行禮,低眉順眼,含羞放下手中串花道:“謹兄弟怎么來了,不去尋姐妹們。”
只見迎春杏面桃腮,淡掃蛾眉,明眸善睞低著頭羞怯的模樣。十指如削蔥根,偷偷捏著裙邊,無處安放。著一身撒花煙羅衫,下身蓮青色馬面裙。
他將手中的白色小花,別在迎春的發髻上,仔細一瞧。端了端模樣,這才笑道:“姐妹們不也包括迎春姐姐?二姐姐戴這花兒,更顯稱托的清淡美麗,與云丫頭的活潑不同。和寶姐姐的端莊、三丫頭的爽利,四妹妹的孤冷可愛,玉兒的嬌弱都不一樣。二姐姐的美,也是獨一無二。”
迎春被他花言巧語,說的面紅耳赤,半天擠不出一句話來。
李謹從石凳上取了那一串百花穿成的花串,拿在手中笑道:“二姐姐就送了我吧?拿家去掛床頭,一屋子清香。”
“不過一串花,謹兄弟喜歡就拿走吧!”那比蚊子還細弱的聲音,輕輕回復一句。等迎春鼓足硬氣抬頭時,他已經轉身離了去,揮著手中的花串揚聲,“以后我會常找二姐姐討花串兒。”
卻說李謹現在沒心情逛小觀園,直徑出了榮國府。來順和自家老子來旺聊了一會,就被他喚來牽馬。
李謹翻身上馬,叮囑道:“一會子你駕馬車接平姨娘回府,爺有公事要去武衛司不必等我回來。”揚鞭而去,至武衛司由門口雜役牽馬。
“頭兒來了。”
剛進內衙,便有三四個兄弟前來遞酒。李謹端著酒碗一口而飲,拍了拍他們的肩膀笑道:“上次揚州的事辦的不錯,改日我出銀子,請兄弟們去高樂。”
又喚來張彪、魏斌、并三個武衛司兄弟至旁邊屋內談話。
“你們說,爺很不爽兩個人,該如何?”李謹笑了笑,手里玩著短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