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賴大家的匆匆跑進來請安,賈母見了歡喜問:“如何,史家有沒有法子探聽消息?”
賴大吞吞吐吐,看了一眼賈政,賈璉。知道兩位爺肯定沒法子,這會子他在說壞消息,那可真是送臉上去挨打。
見賴大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來,賈母站起身子急道:“你這老貨快說。”
賈璉瞪了他一眼,“還不說,要等著老太太請你?”
賴大立即跪了下去,“老奴一早就趕去史家,等了好半天。史家太太說,他們老爺遷任外省大員不在府。”
賈政冷聲道:“這是何時的事了?”
賈母如遭雷擊,史家遷任這等大事,沒人通知賈府。看來兩家是越走越遠了,她還是史家出來的小姐,果真是樹倒猢猻散。而現在他們賈家還沒死呢,就這般了。
難怪近來云丫頭也不來了,說是訂了親。
賴大顫聲道:“沒說明確時間,老奴在史家呆了半天,他們家哪里像兩門侯府,家里女眷聽說都在縫補貼家用。”
賈母喃喃道:“史家這是在自保啊…”
房間里登時鴉雀無聲,賈璉垂頭喪氣道:“如今兒老爺怕是撈不回來了。”
賈政感嘆道:“能保住大兄的命即可,哪怕是流放,派人去照顧些。只嘆我賈府絕滅無人了,沒幾個后輩人才…”一時淚泛而起,想起不中用的賈寶玉,要走武路子的賈環。蘭小子年幼,遠水救不了近火。
在看大房,璉兒辦事倒是還行,哎。可惜也是個被女兒之情絆住腳的,賈琮…算了。
賈母沉聲道:“你父親怎么說?”
賈璉置氣道:“父親說,讓我去找謹哥兒,說是…說是……把二妹妹許他做妾還要把太太的侄女兒,一并許他。求他想個法子,保他出來。”
“這怎么可能!”賈母打斷他,氣的渾身發顫:“老糊涂了不成?玉兒他已經得了,寶釵他也要,如今連我們府里正經女兒也想歸他府里做妾?他好大的面子,一個四品武官,堂堂榮國府小姐,都只配給他家做妾了不成?”
賈政羞愧難當,“大兄也是糊涂了,迎春就算是庶出,也不該給人家做妾。哪怕給小官小戶做嫡妻,也比妾強。”
賈母喝道:“你家老子糊涂了,你也跟著糊涂?就答應去辦?”
賈璉不敢拒絕賈赦的意思,又不敢反駁老太太,一時犯了難。只能低聲嘟囔賈赦原意:“老爺說,老太太偏心,如今他生死不明。別說榮國府爵位了,哪怕不要了,也得留命出去才是。何況一個迎春,老太太就顧面子,不顧他性命了。”
老太太氣的差點暈倒,賈政忙起身去扶:“便讓他死在里面好了!”賈母放聲大哭起來,賈政忙安慰,哭了一會子,賈母點了淚嘆氣說:“都是肚子里出來的,哪個不疼哪個了?你老子說什么,你便去做,也不需要來問我了。”
賈政問:“這怎么好意思去求人?”
賈璉笑道:“這事,求老太太讓鳳姐兒去最妥。如今兒平兒在李府很受寵,大小事物都管著。鳳姐和平兒自小一塊長大,這感情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