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對方會從哪里走。
左重放下油燈,直起身子開始思考,現在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是天府就藏身在匯文女學,第二種可能是天府的通道非常隱秘。
他轉頭問鄔春陽“匯文女學的情況摸排的怎么樣了,特別是那些行動自由的雜工,背景上有沒有問題,或者平時行為比較詭秘的。”
“沒有,雜工的背景很正常,都是有家有口的中年人,關系網和行動軌跡很清晰,不存在長時間失去蹤跡的情況,這一點可以肯定。”
鄔春陽肯定的回答道“至于學校的老師和學生,要么住在集體宿舍,要么放學后就回家休息,現在學校里只有幾個警衛負責巡邏。
這幾個警衛一直在我們的視線內,他們都沒有接近過堂子巷附近,而且這些人很盡職,天黑之后巡邏好幾次,并沒發現有人潛入。”
匯文女校可以暫時放下。
這樣就基本斷定,對方是用一條隱秘的通道進出,排除了東、南、西三個方向,這條通道只能是在北方了,左重將目光投向地圖。
堂子巷的北方是珠江路,不過中間隔了一條沒有名字的小河,這條河是前朝護城河的一部分,連接著金陵城大大小小的河塘溝岔。
從地圖上看,小河向東橫穿了半個金陵,能夠到達很多地方,比如國民政府和昆盧寺,往西則越過不遠的中山路,接著流向城外。
北門橋就是跨過它連接了廊后街與珠江路,難道天府是通過河流進出的堂子巷,左重明白了,怪不得路上的監視點沒有發現問題。
“春陽。”
左重用力拍了拍地圖“明天開始對北面這條小河進行監控,終日打雁,終被雁啄,天府這個王巴蛋跟咱們玩起捉迷藏了,td。”
鄔春陽立刻會意,砸了一下手心“光顧著擺在眼前的道路了,竟然忘記了水路,要是早點想到這一點,現在說不定已經抓到對方。”
這也不能怪他,金陵城內雖然水網密布,但是經過多年的建設和填埋,很多河流都成了斷頭河或者湖泊,失去了原先的運輸功能。
加之近些年人口急劇增多,造成生活和工業廢水大量排放,說是河流不如說是臭水溝,這種情況下,很少會有人注意到這條通道。
他垂頭喪氣的說道“據說一處的囚犯被劫時,地下黨就是通過河流跳出的封鎖圈,我會一定會吸取教訓,絕對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左重聽完擺了擺手“這不全是你的責任,我也是剛意識到天府真的會殺個回馬槍,亡羊補牢為時未晚,以后布控時多注意些就好。”
他的心中其實也頗為懊惱,畢竟地下黨通過河流撤退,還是他出的主意,如今換到自己身上就忘記了,這還是思考問題不夠全面。
他們先前光想到天府可能會偷偷觀察閔蘋,可沒想到對方敢于現身,不過再后悔也沒用了,只能看看能不能找到對方遺留的線索。
而且還得盡快,因為天亮后附近的居民會去河邊倒馬桶,必然會破壞現場痕跡,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天府的影子,必須抓住機會。
“春陽,立刻找個空酒瓶,往里面裝點清水,順便再拿點醫用酒精過來,我去河邊看一看,你們注意周圍的動靜,對方可能還沒走。”
左重一邊解著外套的紐扣,一邊叮囑道“沒有絕對的把握不要動手,天府就是一只驚弓之鳥,一旦發現我們,進入蟄伏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