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特工總部死了一百多個人,徐恩增差點被打死,宋副科長、古副科長、吳景忠都受了傷,死了三個弟兄,處座踩中了地雷。”
沈東新聽完介紹目瞪口呆,作為圣西爾軍校的學生,他是見過世面的,情報科人員的行動水平非常高,至少比法國的正規軍要高。
這樣的精銳怎么會在人數、地形、情報均占有優勢的情況下,遭受了這么大的傷亡,地下黨竟然如此厲害,這讓人有點難以置信。
特別是犧牲的人當中有一個是跟他同一批的新人,大家從警官學校來到特務處,好不容易熬過了特訓,眼看要分配了,人卻沒了。
左重看著大受震動的發小,很明白對方此刻的心情,干了這行生死便是常事,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他沉重的點點頭回答道。
“對,這件事捅破天了,400多個地下黨骨干份子,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從金陵劫走,委員長得知后肯定要追究責任,一處有麻煩了。”
沈東新、銅鎖、何逸君三人啞然,他們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些被拷問了許久都沒有開口招供的囚犯,對于地下黨方面有多重要。
別看果黨這幾年似乎抓了很多地下黨,可大部分是外圍人員,比如學生和工人團體,不是情報人員或者職業軍人,破壞力比較小。。
被劫走的這些人不同,這400多人就是400多簇火苗,還是經過淬煉和考驗的火苗,一旦散開絕對能夠在民國燃起一場熊熊大火。
何逸君將傷口包扎完,語氣擔憂道“科長,那這件事會不會影響你,畢竟咱們情報科也在現場,以徐恩增的卑鄙必然會推卸責任。”
左重起身從衣架上拿了一件干凈的襯衣穿上,冷笑道“推卸責任,堂堂特工總部情報科長是地下黨,光這件事就足以治他于死地。
還有,我們特務處辛辛苦苦阻擋地下黨的進攻,這家伙卻跑到交火中心動搖軍心,老子就是當場斃了他也不為過,此事無須擔心。”
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戴春峰的局長任命或許會因為此事發生波折,但這場大風浪吹不到他這個指揮擊斃數名“地下黨”的功臣身上。
而且此案與其說是情報戰,不如說是政治斗爭,莊家是光頭,二陳和戴春峰是打牌的人,徐恩增嘛充其量算個伺候牌局的小老弟。
有便宜老師這顆大樹頂著,天塌不下來,什么時候老戴不幸撞山了,壓力才會落在他肩膀,不過那還要等幾年,談這個為時尚早。
左重將襯衣的紐扣扣好,突然笑了一聲“徐恩增以為跑到大陳那就安全了,他不知道,現在最想他死的人就是大陳,人心可怖啊。”
對面的三人很快明白,要是徐恩增這次死了,那么事情就到此為止,看在小表弟“犧牲”的份上,委員長怎么也要給陳家一點面子。
陳局長依然會是陳局長,只要掌握住統計調查局,系勢力就不會被削弱太多,徐恩增算是死得其所,為陳家黨做出了天大貢獻。
反之徐恩增就是那蠟燭上的燈芯,被點燃后他自己固然要被燒死,那些靠著他的人,他靠著的人也會一點點融化,最終灰飛煙滅。
銅鎖想著這一切,打了個哆嗦道“科長,連自己人都想那個姓徐的死,他豈不是死定了,那么大的一個處長,怎么會說沒就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