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左家人來到金陵已經過去了三天,這三天左重忙的夠嗆,眾多認識的、不認識的人紛紛上門拜訪,也不知他們從哪得到的消息。
這些人上門肯定不會空手,帶來的東西五花八門,吃的喝的、穿的戴的應有盡有,將古琦借來的這棟豪華別墅一樓裝得滿滿當當。
為此特務處派來了幾個小特務專門負責清點和登記禮物,又騰出了幾個庫房暫時存放,這還沒算造型各異的土特產與各國的貨幣。
比如內政部楊瑋楊科長聽說左重的母親信佛,直接送來了一座純金佛像,就連自稱被榨干的白問之也再次拿出了四五十根大黃魚。
到最后城防司令部的司令官谷正倫都派勤務兵送來了好幾箱三十年的窖藏黃酒,左重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屁股底下這把椅子的分量。
別看幾瓶黃酒不值錢,可對方是光頭心腹中的心腹,平時只有收禮的習慣,能讓這位神行太保送禮的人,數遍整個民國都不太多。
除此之外,第一天晚上戴春峰就親自設宴招待了左家人,要知道老戴現在忙于奪權,連睡覺都是在局里解決,這讓左重感動不已。
第二天晚上則是老校長朱家驊出面招待,交談中聽說左鈞想去中央大學求學,老先生隨手寫下便條一張,憑借此條可以免試入學。。
左家人以前光知道特務處是要害機關,至于怎么要害不清楚,經過這幾天的經歷,大家總算有了一個直觀認識,那就是炙手可熱。
不過老爺子左學臣在震驚之后下定了決心,既然左重在金陵城有了自保之力,那北侖港這顆危險品便可以引爆了,否則夜長夢多。
于是這天深夜,左家祖孫三代和梅添良走進別墅的書房,四個人一直談到了第二天清晨,左重出來時面色凝重,同時又有點輕松。
他沒有想到祖父他們這次來金陵竟然是準備直接跑路,要知道按現在的情況來看,至少還可以吸納數十萬股金,老爺子太果斷了。
以左學臣的話說,不能為了錢將人置于危險之中,靠著募集來的300萬大洋和祖產,左家可以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重新開始。
況且紐西蘭的農場、牧場已經收獲,足以養活遷移出去的眾多仆人、佃戶,澳洲的礦場、工廠建設同樣進入尾聲,隨時可以啟用。
總而言之,到了揮下鐮刀的時候了,幾天后會有一艘貨輪從港城開往滬上暫停,到時左家人和梅添良將乘坐那艘船悄悄前往普陀。
而包括左重姑姑、叔叔、外婆以及仆人、佃戶在內的其他人,會提前在普陀碼頭等待,當然,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為什么這么做。
他們分批被左家的親信仆人帶領著離開寧波,在某個保密的地方集結,那些不可靠和不愿意走的人,也不在本次逃亡的名單之中。
只是辜負了朱家驊的好意,左鈞顯然沒辦法留在金陵,北美才是最合適的求學之地,在那個金錢至上的國家,有錢人永遠被歡迎。
而且整個二戰,那里沒有遭受過任何攻擊,很多歐洲的科學家逃亡到此地,左家必須為了未來進行準備,這將是一個長期的過程。
左重心中感情十分復雜,既有即將跟家人天各一方的悲傷,又有為家人脫離險境的開心,可是他明白,事到如今這是最好的選擇。
稍稍調整了一會心情,他神色正常的開著車去了統計調查局本部,準備跟老戴請假陪祖父他們去滬上,一來是保護,二來是送行。
滬上不比別的地方,治安混亂、魚龍混雜,說不定就有不開眼的小混混想從左家人身上撈一筆,錢無所謂,耽誤了計劃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