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駱馬的后背全是冷汗,趕緊委婉地勸阻道“報告處長,這樣很容易引起與歐美國家的誤會,委員長知道后恐會不喜啊。
請您放心,卑職會讓人嚴密監視文件的遞交過程,真要有人膽敢通風報信,到時再緊急抓捕也不遲,說不定還能以此找到新線索
。”
徐恩增緩緩點了點頭,委員長對外國友人確實比較重視,那就按照行駱馬的意見去辦,以免節外生枝,反正出了事有人負責嘛。
不過此人倒是有幾分急智,從經歷看也不可能跟西南有勾結,排除是姓顧的學生這一條,算是自己手下這幫蠢貨里中難得的人才。
于是他斜睨了駱馬一眼“案子結束后去處里報道,情報科長的位置還空著,希望你到了金陵可以像在滬上一樣,多抓幾個地下黨。
我從來不會虧待有功之臣,但你也要記住,我眼里可揉不得沙子,最厭惡的就是兩面三刀,背叛黨國的人,好了,你們去休息吧。”
“是,處長。”
石振美和駱馬躬身回道,接著一起退出了會議室,兩人默默地走在空無一人的走廊里,臉色都不是太好看,具體原因卻大不相同。
一個是不想這么快抓捕,白細胞計劃正是關鍵的時候,很多情況仍然需要調查,如此倉促行動必然會漏過很多重要的地下黨人物。
石振美滿腹的怨氣,作戰最忌諱朝令夕改,先前說好不求一時之速效,不貪眼前之功勞,結果一轉頭就換了說法,要先下手為強。
我呸。
堂堂處長說話還不如放屁,什么怕特務處搶功,不就是想趕緊立功討好委員長和二陳,可這樣擔風險的是滬上站和自己這個站長。
看來得盡快做決定了,絕不能當替死鬼,他咬緊后槽牙,思考著如何逃過這一劫,忽然,一個略帶哭腔的哀求聲從一旁幽幽傳來。
“站長啊,請您跟陳局長求一求情,卑職真的不想當那個倒霉催的情報科長,那個位置上死了多少人了,聽說就沒活過超過一年的。
徐處長這是在找替罪羊,以便任務失敗推卸責任,咱們情報系統哪個不曉得這件事,我確實想去首都當差,可不想白白得送死啊。”
駱馬差點跪下了,除了說的原因,金陵地下黨也非常兇悍,去年就干過一次劫囚,打死了幾十個特務,連輕機槍和手雷都用上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能在滬上抓到這么多異己分子,完全是因為對方目前實力不足,放在幾年前那會,自己早被人亂槍打死了。
還有王傲夫,劉桂這倆個前輩的遭遇,更是讓人心寒,第一個是生死不知,第二個是幾乎死無葬身之地,只有孟挺的結局還不錯。
這個潛伏的地下黨份子走之前給了姓徐的一槍,然后神奇的從幾百名特務的包圍下從容脫身,追捕人員至今沒有發現其任何蹤跡。
駱馬算是看出來了,徐恩增這是克跟情報科長啊,反正雙方怎么都得死一個,他覺得自己的命沒那么硬,死于非命的可能性很高。
如今能救他的只有站長,對方是陳局長的原秘書,和戴副局長也能說得上話,只要局本部那邊不松口,情報科長的任命就下不來。
可石振美聽完嘆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快步離開,什么都沒說又好像什么都說了,傾巢之下豈有完卵,大家個人顧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