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們這些侵略者。
左重不知不覺走到了江邊,靠在圍欄上漸漸發起了呆,黃浦江畔這些富麗堂皇的歐式風格的銀行大樓、商行住宅,儼然堅不可摧。
可這座城市的地基簡直是脆弱不堪,林立的大廈不過是漂浮于泥層之上的木筏而已,一有風吹草動,繁華假象就會隨之風吹云散。
刺骨的寒風一陣陣吹來,薄霧漸漸升起,燈紅酒綠倒映在朦朧的江面上猶如海市蜃樓,他豎起衣領轉身步入了五光十色的霓虹中。
時間過得飛快。
幾天后,左重在極司菲爾路75號的花園曬著太陽,有小特務走過來小聲匯報了一件事情,他聽完瞇起了眼睛,心說此人怎么來了。
剛剛徐恩增來了個電話,說顧姓叛徒來了滬上,身上好像還帶著任務,一到滬上站就接管了那兩個投降的地下黨宣傳部門負責人。
這事透著古怪,對方早就被發配到了培訓班,手上沒有任何實權,憑什么這么干,姓徐的老狐貍怕是沒講實話,想要坐山觀虎斗。
左重揮了揮手讓小特務回去,不管徐恩增想要干什么,自己不接招就是了,那是特工總部的內部矛盾,特務處沒有必要摻和進去。
倒是顧姓叛徒身上的任務,引起了他的興趣,得想辦法打探一下,實在不行可以通過情報聯盟向石振美購買,就用老徐給的金條。
結果沒過兩三個小時,徐恩增就火急火燎的上門了,一見面就忙不迭問道“特派員,姓顧的到底要干什么,你有沒有金陵的消息。
這個王巴蛋持著領袖手令,命令我們移交所有被捕的地下黨人員以及審訊記錄,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你是沒看到,真是令人作嘔。”
哦原來是這么回事。
怪不得特工總部的人會聽一個叛徒的話,有傳說中的委員長的御筆親書,特務們必須服從,包括徐恩增也是一樣,此事有點意思。
可是顧某人要地下黨被捕人員和審訊記錄有什么用,難道想根據這些追查某些事,反正肯定沒安好心,得提醒滬上方面提高警惕。
左重琢磨了一下,很快露出笑臉回道“稍安勿躁,我并沒有得到相關情報,或許是領袖有秘密行動需要對方完成,你要多理解嘛。”
“理解我無法理解。”
徐恩增坐到太陽椅上,拿起桌上的果汁咕嚕咕嚕喝了下去,氣哼哼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老是中途派人過來,我們怎么辦事。”
說到這,他似乎意識到這句話有點不對,連忙解釋“特派員不要誤會,我不是在說你,你對黨國和領袖的一片忠心,我是曉得的。
那姓顧的不同,此人本是地下黨高級領導,被捕后不等審訊就主動投降,讓這樣一個不忠不義之徒執秘密任務,是要出大問題的。
對方以前能出賣地下黨,現在未嘗不會出賣黨國,事情要是真到了那一步,很可能會影響咱們商量的計劃,特派員你得拿個主意。”
徐恩增這幾句話說的有那么幾分道理,不管在什么地方,叛徒都是不受歡迎的存在,背叛只有零次和無數次,這點所有人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