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毅可熟稔的跟上校打起了招呼,并且熱情的跟對方抱了抱,在德國,這是只適用于親朋好友和關系相當親密的熟人之間的動作。
再加上那句回柏林,兩人無疑是在德國認識的,再說去華的德國官方人員名單里也沒有叫穆赫的人,那么他們究竟是什么關系呢
是同學
年紀不太對。
是朋友
那是怎么認識的。
進入特務處之后,左重一直在堅持學習外語,兩年下來英文和日文能做到流利書寫和對話,但德語就不成了,能聽,說得不太好。
至于看書寫字得看運氣,運氣好就能猜對,標準的文盲和半啞巴德語,不過幸好兩人的語速都不算快,他大概能聽懂交談的內容。
那邊穆赫拍拍毛毅可,語氣充滿了感慨“真想不到,當年我在柏林工業學校最木訥的學生竟然成了一位技術官僚,真是難以想象。”
“穆赫上校,不,我還是喊你穆赫教授吧,我也沒想到您會成為一位軍人,您不是最厭惡戰爭嗎。”毛毅可表情復雜,問了一個問題。
穆赫淡淡地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看向他身后的特務處人員“不介紹一下你的同事們嗎,我代表帝國歡迎你們的到來。”
左重本來在人群里看戲,可在穆赫說話的一瞬間,忽然覺得身上汗毛一豎,遺傳自千百萬年前祖先的第六感告訴他,有人在偷看。
第六感不是偽科學,也絕不是封建迷信,這是原始人類在與自然搏斗中鍛煉出的特殊能力,以此來躲避野獸或者其他敵人的偷襲。
情報人員接受的跟蹤和反跟蹤訓練,可以挖掘和增強這種來自基因深處的本能,想要破解非常簡單,用余光和反射監視可疑人員。
此時左重忍住如芒在背的不適感,趁著毛毅可介紹自己等人,微微側身避開暗中人員的直視,完全躲開是行的,那就意味著暴露。
哪怕德國人對他們的真實身份心知肚明,該唱的戲還得唱,有些事情擺在明面上便沒有婉轉的余地,他必須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
所以稍稍避開,不讓人記錄下清晰的正面樣貌就好,感謝這個時代沒有可以隨意移動的長焦距鏡頭吧,不然自己躲到月球都沒用。
不僅是他,其他特務或多或少也感覺到了有人在監視,紛紛利用各種方法防止被偷拍,有低頭的,有側臉的,有借助別人遮擋的。
反正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最絕的要屬歸有光,他將光禿禿的腦袋轉向某處,陽光照在上面反射出耀眼的白光,整個人沐浴在光芒下,就跟得道成仙了似的。
德國人別說偷拍,要是離近點眼睛都能被閃瞎,真沒想到禿頭還有這好處,左重不免有點心動,可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危險的念頭。
另一邊穆赫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拉著毛毅可說了半天,眼見樂隊的節奏越來越垮,都快聽不出是什么歌曲時,才領著眾人上車。
左重被分配到一輛黑色梅賽德斯牌轎車上,點火后隨著輕微的抖動,汽車開出柏林火車站,他透過窗戶好奇打量著眼前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