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重笑著糾正了對方敘述中的一個錯誤,又興致勃勃講起公園里西鄉隆盛的雕像來由以及寬永寺、德川家靈廟等景點。
中間有些生僻的人名和典故,聽得高斌心煩意亂,只是職責所在,只得硬著頭皮聽著眼前這個健談的日本人說個不停。
聊了好半天,趁著左重喝水的當口,他見縫插針再次問道“不知道岡本先生你對滿洲國怎么看,對了,還有岡本太太。”
當著丈夫的面公然跟對方妻子搭話,這么做著實有點失禮,尤其是在民間風氣較為保守的日本,左重臉色當即一變1。
“高桑,我們選擇來東北就說明了一切,天蝗陛下和帝國幫助被迫害的滿洲人成立自己的國家,作為臣民自然是擁護的。
另外請你不要騷擾我的太太,我愿意接受調查是履行公民職責,不是害怕你們,我的同學朋友可有人在帝國議會工作。”
“額,哈哈,我的錯。”
高斌聞言一怔,大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忘了貴國的傳統,岡本先生千萬不要在意吶,二位,我向你們表示道歉。”
何逸君先是看了看左重,見對方微微頷首,這才雙手交叉放在小腹,左手疊在右手上,淺淺鞠了一躬淡笑著搖了搖頭。
她的動作符合日本社會對于家庭婦女的禮節要求,既接受對方的歉意,又不過分親近,在這種場景下挑不出任何錯誤。
“高桑,這是很嚴肅的事。”
左重補充了一句,黑著臉反問了一個問題“對了,不知道你們為什么要調查我們,是不是滿洲國不歡迎日本人的到來
如果是這樣,我們明天就離開哈爾濱,雖然關東州租借給了貴國,但依然是帝國領土,我在那里開設藥店也是一樣的。”
一個日本公民面對自家豢養的狗可以禮貌,卻不能無條件服從,該硬的時候就得硬,這黑鍋他就扣了,誰還沒個后臺。
他在寧波發展的那兩個日本鼴鼠中的林傅一郎,此人是尊貴的子爵閣下,父親還是執掌滿鐵這種龐然大物的日本伯爵。
必要時完全可以放出來撐撐場面,當然這是最后選擇,用強迫手段發展的鼴鼠不能相信,準確的說所有鼴鼠都不能信。
尤其是日本人,
使用時得更加注意。
再說高斌聽到不歡迎日本人來滿洲國這句話,頓時嚇了一個激靈,此事傳出去還得了,那是要被槍斃的,慌忙解釋道。
“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岡本先生,剛剛就在不遠的地方,發生了一起日本人被殺案,所以我們才會出動檢查住宿人員。
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天黑后最好就不要出門了,萬一發生行蹤鬼祟的人請立刻通知警察局,他們十分鐘內就會到場。”
“納尼,帝國公民被殺”
左重的語氣顯得有點緊張“不會是抗日份子所為吧,真是讓人頭痛,沒想到連滿洲國都是這樣,早知道不如待在蕪城。”
“岡本先生,你不用擔心,我們警察廳一定會盡快抓到兇手,給所有市民一個交待。”高斌嚴肅的給出了一個官方回答。
“吆西,很好。”
“那就不打擾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