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所有住戶和商戶,要么經過最嚴格的背景審查,要么有非常可靠的強力人士擔保,不會有反滿抗日份子來這找死。
李先生聽著身后越來越遠的腳步聲,輕輕吐出了一口氣,跳上一輛駛過的摩鐵,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后環顧起四周。
有人在看報紙,
有人在與同伴聊天。
似乎很正常。
安靜的摩鐵在鐵軌上快速前進,到達大直街的中段轉入右側街道,慢慢駛入了義州街,也就是白俄人說的果戈里大街。
隨著鐺鐺鐺聲,車輛一點點降速給乘客下車的時間,李先生沒有動,直到摩鐵準備再次提速時,猛地起身從后門下車。
下車后,他的余光忽然瞥見路左的一座西洋建筑,圓形穹頂上飄著一面醒目的膏藥旗,門口站著幾個荷槍實彈的警衛。
那是日本駐哈爾濱總領事館,除去關東軍情報部,里面的特高課是抗聯目前最大的敵人,無數抗日志士死在對方槍下。
這筆血債,
總有一天是要算的。
李先生微微轉過頭,加快步子繼續往南走,過了幾百米后走進一間白俄人開的咖啡廳,在櫥窗之前落座點了一杯咖啡。
握著冒著熱氣的杯子,他抬起頭將目光投向遠方,馬路對面有一塊白底黑字的標牌清晰可見,上面寫著哈爾濱教育處。
就這樣等了一會,到了中午11點左右,他起身來到吧臺處跟服務員打了聲一招呼,隨手拿起電話的話筒,要通一個號碼。
“喂,是熊科長嗎”
“我是四道河的老李啊。”
“那就老地方見。”
“好,一會見。”
李先生與對方交談了幾句掛斷電話,回到座位坐了下去,眼睛頻頻打量著櫥窗外面,情報接頭很危險,必須保持警惕。
選擇接頭也是沒辦法,他找遍了哈爾濱的小藥店,沒有一家敢做這筆生意,至于大藥店更不可能,里面都是偽滿坐探。
為今之計只能問問暗線有沒有渠道,作為教育處的基礎教育科科長,對方或許認識黑市方面的人,大不了多花一點錢。
想到這,他喝了一口冰涼的咖啡,將胸膛內的煩躁強行壓下,一遍遍思考怎么樣接頭最安全,以及接頭結束如何撤退。
但他不知道,教育處的一個小房間內,特務科普通高等股的股長高斌正在聽著他剛剛的電話錄音,表情顯得很是興奮。
“號碼確定了嗎”
聽了幾遍之后,高斌伸手關掉轉動的鋼絲錄音機,臉上露出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轉頭詢問站在一旁的親信手下。
“確定了,是教育處對面咖啡廳的號碼,因為怕打草驚蛇,我們沒有派人進去尋找目標,不過已經有弟兄在周圍布控了。”
小特務畢恭畢敬的回道,順便朝窗戶外面指了指,警察廳的電話監聽網絡很完善,想要查清來電話號碼是很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