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岡本重信和岡本夏子,自然就是左重和何逸君,得到光頭和戴春峰的全力支持,東北之行很快做好了所有準備。
這次的行動由左重全權負責,他與何逸君假扮夫妻從島城上船,鄭庭炳和鄔春陽則以英籍華人父子的身份從檳城出發。
兩隊人互不聯絡,以兩條線前往旅順口,最后在哈爾濱匯合,那里是關東軍細菌武器基地的所在地,也是最終目的地。
何逸君將左重寫的再次點燃,抽出一張新紙提了兩個問題“您為什么不安排歸有光來東北,鄭副處長會不會不太可靠。”
左重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張開報紙用力抖了抖,給長時間不說話找了個合適理由,這才提筆寫出自己這么安排的原因。
“日本人對于前往東北的青壯年男子監視很嚴密,特別是結伴而行的隊伍,歸有光的樣子太過顯眼,很容易被敵人發覺。
況且歸有光的行動技術再好,面對數十萬精銳關東軍也發揮不了任何的作用,我們這次去東北只可以智取,不能硬來。”
原來如此。
何逸君明白了,他們兩隊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上去更加真實,混在其他乘客之中不會被日本人的反諜人員注意。
與在國府地盤行動不一樣,在敵后作戰最重要的就是隱蔽,失去了國家機器的保護,他們要面臨的形勢將會非常嚴峻。
見她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左重微笑著繼續寫道“不要小瞧鄭庭炳,這個家伙是個厲害角色,千萬別被他的外表給騙了。
對方出生在粵省文昌的破落地主家庭,家中有兄弟四個,他居長是老大,父親早亡,只勉強讀完舊制小學便外出謀生。
靠著鄉鄰村人的資助,他飄洋過海來到馬來西亞的吉隆坡,在一個英國人的橡膠園里當徒工,收入微薄僅夠個人糊口。
那時候在南洋做苦工的華僑沒幾個人讀過書,而鄭庭炳能寫會算,后來就利用這個優勢在一個養魚場當上了記賬先生。
這份工作雖然沾著魚腥味,地位依舊卑微,但每月總算能留下一點錢接濟國內的母親和兄弟姐妹,因而他干了好幾年。”
鄭庭炳的出身這么苦。
真讓人意外。
何逸君有點驚訝,她見到的鄭副處長總是帶著一副笑容,一直與情報業務保持距離,輕易不在血腥和黑暗的場合現身。
給人的感覺是一個好好先生,除了對鈔票比較在意,其它的工作能躲就躲,特務處很多人都覺得對方像商人甚于特務。
沒有想到鄭庭炳還有這么一段往事,他能從一個記賬先生成為委員長的侍從以及特務處的副處長,定然有著過人之處。
想到這里何逸君看向左重指了指天上,意思是鄭庭炳是怎么上位的,左重把寫滿文字的紙張銷毀,重頭開始寫了起來。
“民國十三年鄭庭炳報考黃埔一期未被錄取,潛心學習一年被第二期錄取,畢業后被選送到莫斯科的中山大學繼續深造。
民國十七年領袖復任,對方四處鉆營,千方百計托人走通門路,面見了委員長,表明了自己反對地下黨的政治立場。
不僅如此,他還將中山大學的黃埔學生思想情況向做了報告,可見這家伙的心思之深,憑借此功他成為了委員長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