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完檢查,左重走出東京港的大門,一旁的何逸君望著人群問道“崗本君,我們現在去那里。”
“先去旅館。”
左重提著兩個行李箱,眼睛掃過馬路對面的警察“就在港區住下,咱們要見的那個人就在附近。
最好去使領館區,那里有許多來日本做生意的外國人,這些家伙的消息很靈通,方便我們找人。”
何逸君會意,外國人的數量一多,日本人對此地的掌控必然會受影響,他們也更容易渾水摸魚。
如果住在只有本地人的區域,一旦行動出現了問題,面對軍警挨家挨戶的搜查,情況就危險了。
兩人叫了一輛人力三輪,沿著海邊公路前往領館區,一路上看到的街景讓車上的他們有些沉重。
锃亮的轎車,整潔的馬路,熱鬧的市場,衣著體面的行人,滬上跟這里比起來都顯得有些破舊。
何逸君想不明白,日本人已經這么富有了,為什么還要侵略民國呢,難道財富只能通過掠奪嗎。
左重似乎察覺到她的想法,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心中冷笑,東京看著繁華,可不過是沙上建塔。
靠著外債和借貸刺激經濟,又能長久到哪里去,不發動對外戰爭,日本政府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各有所思中,左重跟何逸君來到使館區找了家旅館入住,登記手續和程序倒沒哈爾濱那么繁瑣。
畢竟東京是日本的首都,代表的是天蝗的臉面,日本政府明面上不會做出肆意騷擾住客的事情。
但私底下就很難說了。
左重將行李放在地上,余光瞄了一眼窗外,路邊有兩個穿著西裝的年輕男子靠在電線桿上抽煙。
他們看似在閑談,腦袋卻跟著來來往往的行人轉動,后腰衣擺處鼓鼓囊囊的,應該攜帶了武器。
一名巡邏的警察路過,從這兩人身邊經過時點了點頭,顯然跟對方非常熟悉,也知曉對方身份。
“怎么了,崗本君。”
何逸君將洗漱用具收拾好,挪動腳步來到窗邊輕聲詢問,語氣正常,就像是普通夫妻間的對話。
“沒什么。”左重搖搖頭,笑呵呵解釋“好久沒有回國,一時間有些近鄉情怯,不知道將來會怎樣。”
身在敵營需謹慎行事,少說少做不一定安全,他們要做的是做符合身份的事,說符合身份的話。
兩人討論了一會東京的“改變”,出門轉了轉,熟悉了一下附近地形,吃了頓午飯后便回到了旅館。
下午。
左重買來一大堆新舊報紙,一是想找一份可以自由行動,又不會引起懷疑的工作作為掩護身份。
這次他準備開家小藥店,讓何逸君獨自負責,東京的物價不比金陵低,開家大藥店的花費不菲。
他們在民國和哈爾濱做的只是小生意,不該有這么多錢,演戲就要演全套,不能留下任何疏漏。
二,他想通過報紙上的新聞報告,找找跟東京站和傅玲他們有關的消息,對公開情報進行分析。
東京站的成員再廢物,面對日本情報機關的抓捕,一百多個人當中總有幾個勇士敢于開槍打擊。
只要開槍,當天的報紙肯定會有報道,就算因為新聞管制沒有具體訊息,也可以尋找側面消息。
比如醫院、消防、交通方面的異常情況,有時候線索就隱藏在這些細節中,等待有心人去發現。
左重快速瀏覽著東京日日新聞、朝日新聞、讀賣新聞這些地方性或者全國性報紙。
他的注意力主要放在社會新聞和工作招聘專欄上,很快,一行加黑加粗的標題引起了他的興趣。
中心區大火
中心區,地處東京所有區劃的正中央,因而得名,是日本明治維新后的經濟、信息、商業中心。
這里有多家銀行,東京股票交易所也設在此地,用當地人的話說,中心區的空氣都充滿了錢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