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輕傷而已,我住在隔壁包房,何小姐在二等車廂,一會就會過來匯合。”鄔春陽小聲匯報了情況。
說曹操曹操到,他的話音未落,一身和服打扮的何逸君走進包廂,三人自從轎子胡同撤離后再次聚齊。
“副處長,這節車廂我已經檢查過,沒有監聽設備和可疑人員,列車員在火車到達津門站之前也不會出現,可以放心說話。”
鄔春陽站在門邊,探頭往外看了看,確定沒人后回頭說道,他行事一向謹慎,雖然出現問題的可能性很小,但依然警惕。
左重微微點頭,目光移向正在給自己倒水的何逸君“這次也辛苦你了,那三個漢奸處理的很漂亮,日本人沒有看出任何問題。”
何逸君輕輕搖了搖頭,什么都沒說站到了一旁,比起深入虎穴的副處長,她所做的事情很簡單,特務處任何一個人都能做到。
鄔春陽的眼中滿是崇敬,說實話,在剛聽到這個計劃的時候,他是有點懷疑的,甚至覺得副處長有些過于樂觀了。
跟貪財的長谷良介和稚嫩的林傅一郎不同,大月浩史算是個意志堅定的日本軍人,根據調查,此人對錢財看得很輕。
并且長期在參謀部門工作,為人謹慎,稱得上老奸巨猾,又是大佐軍銜,這種級別的軍官很難被策反,更難被要挾。
沒想到副處長真的一點點敲碎了對方的心理防線,成功的讓大月配合他們,命人重新制定了日軍下一步的作戰計劃。
一個情報機關主導了敵國的軍事行動,這是世界情報史上的一個奇跡,可惜的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件事或許很多年后才會解密。
只是,這一切都要歸功于那位自愿被捕,跟日本人同歸于盡的同僚,不然沒有好處可拿,大月怕是不會這么容易就范。
想到這,鄔春陽情緒低落的問了個問題“副處長,那位巾幗英雄是什么人,哪個培訓班畢業的,為何以前沒有聽說過。
還有,利用一條人命取信日本人,損失未免太大了,通過其它方法,一樣可以把地址交到大月浩史手上,不需要”
他壯著膽子表達了自己的意見,拋開個人感受不談,派一個經過嚴格訓練的情報人員做死士,并不是件劃算的買賣。
聽完他的話,左重沒有生氣,起身站到窗前眺望遠方,沉默許久后轉身看向鄔春陽和何逸君,說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她不是職業情報人員。”
“什么”
鄔春陽有點不敢置信,不是職業情報人員,怎么能撐過日本人的嚴刑拷打不松口,又怎么能毫不猶豫的觸發危險品。
“訓練,確實可以讓一個人學會如何應對痛苦,但不是絕對,這世上啊,最有力量也最難讓人忘記的,是仇恨,是刻骨銘心的仇恨。”
左重再次轉過頭,靜靜的望著一閃而過的原野說道“她是北坪站的內勤,日語翻譯,保市人,三個月前全家都被日本人殺了。
一共21口人,包括她父親、母親、丈夫,兩個孩子在內的親屬全部遇難,家中財物被掠奪一空,尸扔被鬼子扔到了荒郊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