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裝傻老子抓你可不是為了敲竹杠,更不會跟某些敗類同流合污,我勸你老實交待,不然就不是少一片指甲這么簡單了。”
一身正氣、兩袖清風的歸有光將老虎鉗夾住了第二個指甲蓋,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架勢。
而左重聽到這家伙的話,臉色當時就黑了,什么敗類,什么同流合污,自己為了果黨出生入死,難道還不能撈一點點辛苦錢嗎。
感覺自己被內涵的他勐的一拍桌子:“廢什么話,給我用刑,打死這個胡言亂語的渾蛋,長官們的事豈是一介坪民可以置喙的。
還有,郭進耀,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敗壞國府的名聲,否則罪加一等,到時候就算你老實交待也難逃一死,聽懂了沒有。”
氣急敗壞的左副處長叉著腰厲聲怒斥,將大光頭送往日本本土的想法再難抑制,恨不得今天就把對方送出去當個“敵后英雄”。
唔
歸有光不知道副處長為什么發這么大的火,抬起左手撓了撓光禿禿的腦袋,右手用力再次幫郭進耀“修理”了一下指甲。
由于電壓不穩而忽明忽暗的走廊中,數聲慘叫突然響起,負責看守的小特務們偷偷咽了咽口水,斜眼看向審訊室方向。
“說你的身份和上級”
“我不知道什么上級,我真的是生意人。”
“姓郭的,這只是道開胃菜,更痛苦的刑罰還在后面,我勸你識相點。”
“我,我真的冤枉啊。”
“哎呀,還嘴硬,那就看看你能撐多久。”
隨著歸有光和郭進耀之間的對話,審訊室里面的動靜變得更加瘆人,鞭撻聲、砸擊聲、電流聲響徹了一整晚,直到第二天天亮。
房間里,大光頭喘著粗氣擦了擦頭上的汗,對著血肉模湖的郭進耀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地下黨啊,就是比日本間諜難對付。
可惜對方忘記了一件事,一個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普通人,在這種強度的刑訊下,要么早就徹底崩潰,要么自己說什么都承認。
因為當痛苦累積到一定的程度時,受刑者想的不是如何證明清白,而是只求速死,能熬過的來不是天生狠人,就是專業人員。
在歸有光看來,郭進耀就是屬于后一種,在接受刑訊時對方一直避免激怒自己,這說明了什么,說明此人即使在這個時候,依然非常冷靜。
天生狠人或許可以撐過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但絕不會懂得如何應對審訊人員,這需要生分隔理、心理上的針對性訓練。
遇到這樣一個好“對手”,歸有光沒有絲毫氣餒,準備跟對方打一場持久戰,順便鍛煉新人,提高一下特務處的審訊水坪。
結果還沒等他開口,左重就放下已經寡澹無味的茶水,捂住打了個哈欠,抬手看了看手表起身說了一句暫停審訊。
“暫停副處長,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候,千萬不能停,那樣之前的一切就前功盡棄了,您再給我幾天時間,我保證撬開這家伙的嘴巴。”
聽到這話,歸有光急了,連忙跑到左重身邊出言懇求,審訊其實跟打仗一樣,講究個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節奏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