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沒得事情,不就是日諜諜諜”
孫仁義的客套話剛說到一半才意識到不對勁,舌頭當時就打了結,自己的親信什么時候成內奸了。
要是某個沒有頭發的人和徐增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非常理解,畢竟在出家賊這種事上,沒有人比他們更懂。
視線回到茶樓,孫仁義滿臉不敢置信,結結巴巴道“不可能,我看著他長大,他認識什么人,說過什么話,孫某都清楚。
對,這里面一定有誤會,左長官,請你一定要好好查清楚,不能冤枉了好人,他是我精挑細選出來,準備當堂主的人選。”
這位哥老會大佬有些失態,可以理解,任誰知道跟了自己十幾年的晚輩是內奸,都會難以接受。
可這在情報領域很正常,潛伏幾年、十幾年,甚至幾代人都有,比如特務處當年在金陵破的那件案子一樣。
孫仁義激動的看著左重,試圖從對方口中得到一句否定的答復,但是左重的回答注定要讓他失望了。
“抱歉,孫掌旗,你的茶倌真的是日諜。”左重面色慢慢變得嚴肅,反問孫仁義“你記不記得昨天他穿了什么顏色的衣服”
“黑色,黑色怎么了,難道穿黑色衣服的就是日諜嗎”
孫仁義被這個問題搞蒙了,語氣難免有些沖。
“不,國府沒有哪條法律不允許穿黑衣,問題是鮮血時間久了呈現暗紅色,混雜在黑色中很難分辨。”
左重不在乎對方的態度,繼續講出自己懷疑茶倌的理由“兇案現場的情況孫掌旗也看到了,兇手手段殘忍,到處可見鮮血。
連墻壁、地上都有血,兇手距離更近,不可能不沾上,奇怪的事情來了,你我的人都沒發現案發時有人衣物上帶血,對吧。
這說明什么,說明兇手要么在現場換上了新衣服,要么有辦法讓人看不見血跡,換衣服不現實,萬一被人撞見很容易暴露。
恰好那天勘察現場,我不小心在衣袖處沾上了血,在茳邊沉思時我從黑色衣服上聞到了一股味道,但用肉眼卻無法觀察到。
直到那時我才反應過來,去尋找那5名袍哥的茶倌穿的正是黑色衣物,回來時身上還滿是泥水,恰好可以遮蓋住所有的氣味。
而且我們剛要找可能見過日諜的人問話,這些人就被滅口了,日本人對我們的舉動似乎一清二楚,你說說,這是不是很巧”
講到這里,左重意味深長的對孫仁義說道“做我們這一行的都知道一條真理,那就是所有的巧合都是精心的安排。
孫掌旗,你也不必太生氣,你的確在茳湖上行走了很多年,可被職業情報人員欺騙不是什么丟人的事。
我們所接受的一切訓練,就是為了欺騙敵人,利用敵人,不要說你,就連中統的總之這件事很正常,不用介意。”
這話說的很好聽,孫仁義真想拽著對方的衣領問一句,要是你培養十幾年的手下是地┴下黨,你特娘是什么感想。
不過想法終究是想法,他知道真要這么干,自己恐怕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這幫茍特務沒一個好玩意。
另外,即使內心已經相信了左重的解釋,孫仁義卻依然不死心,仔細想了想,還真從中找出了一個破綻。
“左副局長,如果他是日諜,為什么要留下活口,一旦目擊者醒過來,那他豈不是暴露了,這一點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