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條鞭子高高揮起,落在季伯顯的臉上,瞬間留下了一條血痕,搖晃的電燈下,歸有光一把揪過對方的衣領,臉對臉惡狠狠問道。
“說,藏在軍統的內奸到底是誰,老子告訴你,這只是道開胃菜,真正難熬的還在后頭,多少日本間諜在這里都招了,不差你一個”
“啊饒了我吧,我說的都是真的啊,我真不知道什么軍統內奸,我這都是聽姓林的這個王巴蛋講的啊。”季伯顯疼得直打哆嗦。
說完轉頭沖著看戲的林遠吼道“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地┴下黨的規矩你很清楚,就算是假投降,將來他們也饒不了你,饒不了你”
事到如今,他已經很清楚了,上級肯定已經知道他投了敵,林遠就是來清除他的,而且不光軍統有內鬼,中統內部也一定有西北的人。
面對季伯顯的叫囂,歸有光松開對方的衣領朝一旁行刑的特務點頭,決定先用鋼鞭幫季伯顯松松筋骨,讓對方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由鋼絲編成的鞭子嗚嗚作響,夾雜著季伯顯的慘叫在審訊室不斷響起,左重笑瞇瞇的舉著一個小茶杯,心曠神怡的欣賞著這一幕。
古琦、鄔春陽、吳景忠和沉東新等人同樣面不改色,就像歸有光說的,這只是個開始,甚至連刑訊都算不上,頂多算是打個“招呼”。
這邊正打著,前去打電話詢問情況的徐恩增去而復返,進來什么話都不說,搶過特務手中的鋼鞭對著季伯顯就是一頓抽,邊打邊罵道。
“王巴蛋,我問你交通站的人呢,人呢十幾個交通站今天全都人去樓空,竟敢在老子面前耍花招,我倒要看看你的骨頭有多硬。”
已經多年沒上過前線的徐恩增打起人毫不手軟,暴怒之下很快就將季伯顯打得遍體鱗傷,眼看著對方漸漸有出氣沒進氣,開始不停翻白眼。
打鞭子是有技巧的,既要讓目標感到疼痛,又要避開血管密集處或者致命位置,以免目標熬刑不住死亡,顯然徐恩增不懂這些,純粹是為了泄憤。
“好了,徐副局長,再打人就死了。”
左重出言阻止了這家伙,犯人是在軍統的審訊室里,萬一人死在這,他們就說不清了,誰知道對方是不是想甩鍋給軍統。
累的氣喘吁吁的徐恩增聞言冷哼一聲,將鞭子扔了回去,氣鼓鼓的坐到凳子上抄起水杯喝了一大口,兩只眼睛依舊死死盯著季伯顯。
原本他還想給軍統一個難看,沒先到難看的竟然是自己,被一個地┴下黨給蒙騙,往輕了說是玩忽職┴守,往重里說是對異己份子缺乏警惕。
一旦讓上峰尤其是委座曉得這件事,恐怕又要挨罵了,徐恩增想到這眼神越發不善,恨不得當場擊斃了季伯顯,可轉念一想這根本沒用。
今天在場的人不光有中統,還有軍統,除非他能找出軍統的內鬼作為要挾,否則用不了半個小時這事就會傳到委座的耳中。
徐恩增一拍桌子,命令同行的手下“去拿自白劑,必須盡快撬開姓季的嘴,另外通知局里所有的刑訊高手,統統到這里集合。”
他也不怕左重聽到,決定聯合辦桉的是對方提議的,而且有戴春峰和朱騮先的批準,只要在規則之內,對方即使有意見也得忍著。
實際上左重懶得理他,從搜出盤尼西林的那刻起,季伯顯是死是活,有沒有交待已經不重要,甚至那個內鬼也不是非找到不可。
別看戴春峰好像很生氣,其實對方需要的是一個交待,比如張老七就是個不錯的人選,軍統清潔工涉諜總比其他人涉諜要強吧。
不然老戴不會在關鍵時刻帶著朱騮先離開,什么喝茶,什么聊一聊合作都是托詞,要知道現在是審訊,茶什么時候不能喝。
至于真正的內鬼,桉子結束之后再查不遲,查出來若是不便公開處理,隨便制造些“意外”,給對方一個體面的結局就是了。
所以老戴和朱騮先必須離開審訊室,萬一此事敗露,那是底下人殺良冒功,跟兩位清正廉明的局長大人又有什么關系呢。
呸
干特務的心都臟,就連曾經清高無比的朱騮先也變得圓滑了,左重默默嘆了口氣,下一秒就決定把這副爛攤子甩給古琦。
可惜軍統沒有臨時工或者勞務派遣,并且這個鍋一般工作人員背不了,只能委屈一下老古了,誰讓二處干的就是反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