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座,不好了”
一見到他,鄔春陽便把文件袋遞了過來,口中忙不迭說道““諦聽”來電,滬上區人事專員陳明楚叛變,滬上區人員名冊、副區長鄭士松住址、金陵區中高層人員情況,安慶站站長及其辦公地點暴露”
左重腦袋嗡的一下,千防萬防到底是出了家賊,還是一個掌握了重要情報的家賊,人事專員,這可是一個區站的關鍵人員。
按說到了這種位置,只要不作死,過上幾年混個副站長、站長不成問題,錢也不會少撈,對方究竟為何要投敵,難道就不怕制裁
他帶著疑惑打開文件袋,飛快的將里面的內容看了一遍,差點沒把肺氣炸,陳明楚這個王巴蛋竟然連審訊室都沒進就投降了。
恥辱啊,這是天大的恥辱
什么時候軍統成員變得跟中統那幫廢┴物一樣了,被敵人抓捕時連自裁的勇氣都沒有,對方到底是誰推薦的,這種人都能當上人事專員,真是豈有此理。
不過長期情報工作養成的良好心態讓左重瞬間恢復了冷靜,事到如今說什么都遲了,盡快通知滬上區,金陵區和安慶站撤離最重要。
只是這種大規模的撤離、疏散行動,必須得到便宜老師的授權,不然外勤不會接受命令,即使他是副局長,即使陳恭澍與他相熟也不行。
后世某些影視劇里,主角在戰場上拿槍指著素不相識的其他系統人員要求讓路,再演上一出扮豬吃老虎的爽劇情節,看得觀眾們心潮澎湃。
其實這種事在現實中根本不可能發生,真當國┴家機器是假的嗎,就是國府再腐朽,公務中該有的程序一個都不能少,因為這是國┴家運行的基礎。
左重此時也顧不上什么體面不體面看了,穿著睡衣,腳下趿拉著拖鞋大步走向隔壁的戴春峰住所,路上順便問了問陳明楚的背景。
結果鄔春陽臉色鐵青的說了一個人名“李齊五,是李齊五推薦的他,陳明楚民國23年加入北坪站,在那里認識了姓李的。
李齊五被鄭副局長帶回金陵后,利用私人途徑將他調到金陵外勤部門任了個股長,國府撤退時陳明楚被命令就地執行潛伏任務。
但經過李齊五的操作,沒過一個月他就去滬上區擔任了人事專員,我查過局里的人事任命記錄,確實有局座的簽字,唉。”
鄔春陽不知道該說什么,按照軍統內部的程序,人員調職、任命應該是所屬部門或區站首先申請,再由古琦的二處進行內部審核調查背景。
然后再按照身份的不同,交給人事處的秘密人事科或者公開人事科核準,核準后上報分管副局長,主管副局長,最后才是局長簽發命令。
左重也皺了皺眉頭,李齊五這家┴伙近兩年非常低調,他原本以為對方這是學乖了,沒想到跟他玩起了障眼法,想通過底層人員擴大影響力。
擴大影響力就擴大影響力吧,最起碼找幾個靠譜的人吧,把一個軟骨頭放到掌管人事大權的位置上,到頭來是害人害己。
說話間,兩人走進戴春峰的別墅,在會客室里見到了被傭人叫醒的老戴,左重沒時間廢話,將滬上變故說了出來。
正在沙發上打著哈欠的老戴唰的一下起身,兩只眼睛瞪得溜圓,活像一只大青蛙,某個不孝弟子心里暗暗想道。
“慎終,快,接電訊處,讓他們立刻向滬上、金陵去電示警,并由金陵向安慶轉達,命令全部人員進入靜默狀態,以前的聯絡點、死信箱一律作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