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相信,看到這些日元,小澤川的手下還能保持對天蝗的絕對忠誠,是人就有私欲,這是人性,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鐵律。
先前自己在酒桌上的暗示,已經將這幫日本人的貪欲勾了出來,包間里的日元會將這種貪欲快速放大,擾亂他們的思維。
不過,也幸虧安慶離金陵不遠,加上前次取錢時提前預約,否則安慶的正金銀行還真不了這么大金額的現金。
此時大堂內安靜無比,過了許久,終于有人反應過來,強忍著心中的貪婪和激動,轉過頭小心翼翼地跟左重問了個問題。
“南佳閣下,您這是”
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想聽聽“南佳一郎”的回答,沒人是傻┴子,對方這般露富肯定不是為了炫耀,那么只有一種可能,對方想要收買他們。
左重笑呵呵的走到鈔票旁,將手放在矮墻之上,又抬頭看看面紅耳赤的鬼子們,輕笑了一聲后緩緩開口說了一句。
“這些錢,屬于你們了。”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幾秒鐘后開始瘋狂歡呼,酒杯、碗筷統統飛上了天空,所有人都被突如其來的財富沖昏了頭腦,沒有任何一個人詢問對方給錢的理由。
理由,重要嗎
根本不重要。
有了這么多錢,別說運送一些違┴禁品去國統區,就算把安慶駐軍的兩艘炮艇賣給民國人,也不是不能考慮,作戰總會有損失的,不是嗎。
看著欣喜若狂的鬼子,左重保持笑容抬手下壓了一下,歡呼聲瞬間消失,看看,要不說日軍是“精銳之師”呢,果然令行禁止。
在水兵們期待的目光中,他卻反手將包間的門關上擋住了鈔票,然后不等眾人鼓噪,開始熟練地畫餅。
“好了,大家先不要激動,下面我和小澤君要和每個人進行私下談話,談話結束之后,這些錢將按照軍階與人數逐一下發。
這也只是一個開始,景東會社將來會給大家帶來更多的收益,等到戰爭結束,諸位勇士退役,我還會一份體面的工作。”
說完,他拉著小澤川和其中一艘炮艇的艇長前往后堂,歸有光隨即站到包間門口,右手插在衣擺下,防止有人鋌而走險。
眾所周知,日本人的道德底線一向是比較低的,誰知道有沒有人既不想干活,又想要錢,總之不能給鬼子黑吃黑的機會。
再說左重仨人穿過走廊,來到一個房間內坐下,墻體隔絕了外面的喧鬧聲,炮艇艇長望著面前的金主和上司有些忐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呵呵,不要緊張。”
左重安慰了此人兩句又閑談了一會,等到對方慢慢放松,這才進入正題,他沒有繞圈子,直接透露了前幾天運送的物資里有夾帶。
同時言明這是一門利潤很大的生意,做上一次抵得過十年的軍餉,并且以現金結賬絕不拖欠,但是想要加入必須先交一份投名狀。
投名狀不是別的,正是安慶憲兵隊手中的國府情報人員,不過他也明確表示到時候肯定要殺人滅口,不能留下任何目擊者。
炮艇艇長的反應比小澤川冷靜的多,沒有大喊大鬧,也沒有叫囂著要去告發,以最快速度答應了下來,搞得左重都有點不知所措了。
其實這很正常,越是聰明人,越是知道日本發動這場戰爭的本質,高層們借助戰爭撈的盆滿缽滿,憑什么他們就不能呢。
簡單點說,就是左重給的東西,遠遠超過了效忠天蝗和日本政┴府給的好處,除非是死硬派,不會有人拒絕這個條件。
當然,左重不會輕易相信對方,拿出了早就準備的自白書,上面沒別的內容,就是從法理和生┴理上問候天蝗全家一番。
只要簽署了這份要命的東西,不管是真入伙,還是假入伙,對方將沒有其他選擇,只能跟著左重和小澤川一條道走到黑。
對此炮艇艇長更是痛快,毫不猶豫就簽上了自己的大名,并舉在手上合了影,已經上了船再后悔也沒用了,不如干脆點。
另外,與小澤川一樣,對方沒有詢問左重的真實身份,有了這塊遮羞布在,對雙方都是件好事,不知者無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