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擦擦臉,喝點水。”
左重示意兩人打開水壺,然后望著遠處山頭上正在抓捕逃跑學員的中統特務,以及在一旁埋伏的鄔春陽、吳景忠等人,不緊不慢的說了起來。
“學員們再想去潛伏,估計是不大現實了,你們都曉得咱們的保密水坪,只怕此刻西北辦事處已經收到了整件事的通報。
有些細節對方說不定比我知道的還要清楚,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從羊城時期起,兩黨的關系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但你的身份是絕密,且關系網簡單,完全可以繼續前往匪巢潛伏嘛,我送你幾句話,只蟄伏,不啟用,待戰時,見奇效。”
說著,他目光淡然的看向李崖,所有人都清楚,國府不會放棄針對地┴下黨,就算這次計劃失敗了,也還會有下一次。
既然這件事無法避免,那不如主動參與進來,將事態的發展牢牢握在自己手中,總比什么都不知道強。
先前那種情況絕不能再發生,這批學員要是順利進入邊區,不知道會給西北帶來多大的損失。
既然李崖想要為果黨和某人盡忠,就讓這家伙去,回頭他將情報通報給老k,一個身份單向透明的間諜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地┴下黨還可以通過此人,故意向敵人透露一些假情報,大量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消息,會極大混淆國府的判斷。
“只蟄伏,不啟用,待戰時,見奇效卑職明白了。”
李崖低聲念叨了一遍左重說的話,面帶振奮的應了一聲,沒有任何推諉和害怕,似乎馬上就想出發。
可見在信┴仰方面,他的確比大部分果黨成員要堅定,甚至包括口中喊著主義,心里都是生意的黨國大員們。
這不是他笨,看不出果黨的本質,在這個時代,很多人都覺得只要打敗日本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可惜啊,民國十六年之后,國府就成了一個標準的買辦政┴府,其性質決定了它必須要出讓國┴家、民┴族的利益,才可以繼續維持統┴治。
否則那些大財閥、西方國┴家會隨時放棄它,再挑出一個人或者一個組織來,除了換個名字和名頭,什么都沒有改變。
內心復雜的左重┴點點頭,勸說李崖不要著急,表示自己會先同老戴匯報此事,確定好具體細節之后再找他談話。
三人正說著,鄔春陽、吳景忠與一處人員押著中統特務以及警犬過來了,十幾個逃跑的學員跟在后面,一臉的驚魂未定。
“你先走。”
左重起身提醒了李崖一句,演戲就要演全套,對方很快就要去西北潛伏,樣貌自然不能曝光,至少明面上不能曝光。
李崖馬上回了聲是,站起來低著頭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快步離開了現場,只給學員們留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副座,徐恩增的狗腿子和狗都帶回來了,怎么處置。”
鄔春陽走到左重面前敬了個禮,指著垂頭喪氣的中統特務和警犬問道,眼神中充滿了嫌棄,心說真是一幫廢┴物。
剛剛他們一沖出來,還沒有表露身份,中統的人就熟練的丟下武器舉起雙手,連警犬都不如,最起碼警犬還叫喚了兩聲。
如果來的是地┴下黨,就對方這個表現,恐怕都得死在歌樂山,這幫人除了聽墻角和浪費公帑,還能干點什么。
或許是師徒之間的心有靈犀,左重跟戴春峰想到一塊去了,聽到鄔春陽的詢問后,當即冷著臉下達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