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子中聊了一會,幾人走進了寫有三局一科的辦公室,按照李副部長的介紹,這個科主要負責針對日諜的工作。
“副部長。”
辦公室里的八路軍戰士紛紛起身敬禮,說話間還不忘將桌上的文件掩上,可見保密意識很強,即使是頂頭大上司來了,同樣嚴格遵守紀律。
這一點別說中統,就算是軍統也做不到,果黨內部等級森嚴,所謂紀律排在官場規矩之下。
但在幾個工作人員中,左重竟然看到了一個熟人,這下身份是真的暴露了,他只好無奈打了聲招呼。
“羅小姐,好久不見。”
兩年前跟隨左鈞從日占區到山城,又從山城前往邊區的羅永英看見他愣了愣,微笑著點點頭,什么話也沒說。
左重感慨不已,這才多長時間,曾經沖動、活潑的女學生已然成長為一個合格的情報人員了。
他還注意到,李副部長的目光在自己和羅永英身上轉了轉,沒有詢問兩人相識的經過,也許是早就知道,也許是場合不對。
以左重對地下黨的了解,前者的可能性更大,情報機關的背景審查可不是玩笑的,人際關系更是審查的重中之重。
比如軍統的新人,加入前需要將自身的家庭成員、同學、朋友,乃至所有接觸過的人員用文字形式一一寫明,地下黨的審查只會更嚴格。
站在他旁邊的歸有光和鄔春陽暗暗叫苦,羅永英也在山城見過他們,雙方還一起吃過飯,對方肯定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
大光頭默默繃緊肌肉,悄步移動到有利位置,決定事有不對立刻挾持人質,掩護副座殺出去。
徐恩增則心中狂喜,姓左的竟然跟逆匪有私交,可隨即面色一暗,認識地下黨的果黨官員多了,特別是那些從大隔命時代走過來的元老,誰沒有幾個地下黨好友。
心思各異間,眾人在幾張簡陋的桌子旁坐下,李副部長右手搭在桌面上,輕聲說道。
“徐組長,出于某些原因,我不能將調查資料交給貴方直接查閱,既然你認識小羅同志,那就由她介紹一下情況。”
說完,他示意羅永英開始匯報,自己拿出紙筆,一臉認真的準備記錄。
“是,副部長。”
羅永英應了一聲,打開卷宗朗聲道“收到上級命令后,駐地守備部隊的同志,立刻對招待所方圓兩公里內進行了細致的檢查,沒有發現可疑物品。
搜查人員只在一座小山上勘查到幾處劇烈燃燒痕跡,考慮到此地沒有任何建筑,這很可能是敵人在利用空襲或者定時裝置銷毀無線電引導設備。”
這個推論沒毛病,空襲都是有目的的,一座光禿禿的小山沒理由成為目標,除非上面留有重要線索,在場的人沒有出聲,繼續聽取匯報。
羅永英停頓了幾秒,清脆的輕聲再次響起“隨后,我們對護送慰問團的隊伍進行了初步調查,共涉及人員643名,包括作戰部隊、敵工部和延長縣的地方同志。
重點是第一次來駐地且達到駐地后,有機會單獨行動、外出的人員,據我們分析,敵人應當是在這個時間段內,與同伙接頭由外部獲得了引導設備。
其隨身攜帶設備的可能性很小,原因有二,一是容易暴露,二,我們咨詢了相關專家,無線電引導技術處于起步階段,重量和體積必然較大,不易隱藏。
但達到駐地后部隊進行了休整,許多人離開營區無法證明自己的行蹤,能夠完全排除嫌疑的不過134人,剩下的509人需要進一步調查,工作量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