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眉弄眼的好一會,左重夾了筷熬白菜壓了壓,暗暗罵了句這酒也太特么難喝了,果斷放棄了灌酒的計劃。
別回頭崔宏用沒醉,他先醉了,這事要是傳出去,他左某人的臉就丟大了。
同樣帶著痛苦面具的鄔春陽喝完也吃了口菜,精神都有些恍惚了,正在努力保持清醒時,耳中聽到了副局長的聲音。
“老崔,容我再次說聲感謝,若不是貴軍拼死保護,徐某和慰問團上次就危險了,這樣,我們此行帶了一些牛肉罐頭,你離開駐地時全部拿走。”
左重猛地拍了下桌子,樣子頗為豪爽,似乎根本沒把幾十個罐頭放在眼里,說完又話鋒一轉。
“雖說咱們各為其主,但不能讓弟兄們餓著肚子打鬼子,哎,可惜啊,你要是愿意棄暗投明,別說牛肉罐頭,就算是火炮我都能給你搞上幾門。
別看徐某人只是個組長,在軍中也是有幾分薄面的,老崔,你要不要考慮考慮,反正都是打鬼子,跟著黨國和跟著地下黨,沒什么不同嘛。
只要你愿意反正,鄙人保證,請上峰給你授個少校,不,中校軍銜,你麾下的隊伍,武器、物資一律按中央軍標準調撥,保證一視同仁。”
鄔春陽恍然大悟,原來副座請客是為了策反崔宏用啊,也是,對方的能力確實不差,如果能投靠政府倒是件好事。
面對左重的糖衣炮彈,崔宏用放下杯子抹了抹嘴“多謝徐組長,罐頭我就笑納了,唉,人窮志短馬瘦毛長啊,我代同志們感謝貴方的支援。
至于投靠國府,我們本就是在國府的指揮下抗擊日本人,一家人沒必要說兩家話,棄暗投明這四個字從何談起呢。
我個人也不在乎什么軍銜,只要能打鬼子,我當個普通戰士都行,人要學會知足,跟那些犧牲在日本人槍下的同志相比,我已經算幸運啦。”
一句話,糖衣我吃了,炮彈給你打回去。
崔宏用毫不客氣的笑納了罐頭,同時給左重上了堂政治課,態度不卑不亢,有禮有節,讓人無話可說。
婉言謝絕了拉攏之后,他又將杯子倒滿舉起,示意左重和鄔春陽干杯,以此表示謝意。
眼見如此,左重只得硬著頭皮喝了一杯,喝完不再提反正的事,轉而跟崔宏用聊起了他在北坪大學堂的求學生涯。
三人一邊說,一邊抿上幾口酒水,或許是刁慣了,或許是口腔已經麻木,原本難以下咽的燒酒,此刻好喝了不少,剛剛的不愉快早就渙然冰釋。
兩個小時后,鄔春陽不勝酒力先行退場,搖搖晃晃出門回了自己的房間,窯洞里就剩下了左重和崔宏用。
“老崔你的酒量不行啊,還是那句話,你要是有其它想法,一定要聯系我,嗝”
“噔噔。”
拍了拍趴在桌上的崔宏用,左重打了個嗝說著醉話,下一刻房門被人敲響,一個光頭伸進門內小聲喊了句組長。
左重面色一正,將手指放在嘴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接著輕輕起身走到門外,反手將門關上。
“怎么樣,出門沒有被地下黨跟上吧”
看著面前鬼鬼祟祟的歸有光,左重壓低聲音問道,同時目光掃視了院子一周,確保沒有人在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