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人就能決定戰爭,帝國何必花費海量的軍費,建立現代化的海陸軍,全力培訓所謂的特工就好。
挺進隊的傷亡也不算什么,為將者不能有婦人之仁,若一支小部隊的覆滅可以保證勝利,那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
土肥原從事情報工作太久,指揮一線部隊作戰的時間又太短,有些本末倒置了,筱冢義男暗暗想到,口中淡淡回應。
“土肥原君,作為第1軍的司令官,我的首要任務是鞏固占領區治安,消滅敵人,其次才是配合你的計劃。
這次有機會一舉清除晉西北的抵抗份子,無論從什么方面考慮,我都必須這么做,請你理解。”
說完,筱冢義男看向參謀,示意對方傳達命令,接著走到大幅地圖前,默默思考著接下來的作戰方案,不再理會面色陰沉的老朋友。
土肥原知道,面對唾手可得的軍功,筱冢義男決心已下,自己再怎么勸說也無濟于事,當即哀嘆一聲無奈而去。
走到司令部院子中,他抬頭看向漆黑的夜空,仿佛看到了黃河岸邊慘烈的廝殺,仿佛看到了三景啟司倒在左重腳下。
結束了,自己又一次失敗了。
挺進隊應該從地下黨占領區的薄弱處秘密潛入,悄無聲息帶走三個目標,然后安全撤退。
可事實卻是,挺進隊一過河就與八路軍發生了交火,這顯然是有人看破了他的計劃,甚至看穿了三景啟司的真實身份,順勢設下了一個陷阱。
對方不會是其他人,只能是左重,這個老對手真是越來越難纏了,失去這次機會,以后再想除掉左重怕是難了啊。
但三景啟司究竟是怎么暴露的呢
能在晉南游擊隊潛伏這么長時間,成功通過八路軍的審查,三景啟司的能力和謹慎毋庸置疑,為何會被左重看穿。
土肥原久思無果,帶著滿腹的疑惑坐上了汽車,準備連夜前往滬上,他明白,太原已經不再歡迎他。
長谷良介的訂婚禮在即,自己與其留下惹人嫌,不如早些過去幫襯幫襯老下屬,為將來做打算。
至于左重,關東軍情報部不會因為一個特工的暴露陷入癱瘓,只要戰爭沒有結束,帝國和國府、軍統的較量便不會停止。
看著車窗外閃過的街道,土肥圓松開緊蹙的眉頭,口中輕輕說了句祝你好運,三景君。
數百里外。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將軍の祝福的三景啟司,掙扎著抬起頭,向左重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我自信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左君為何認定我便是帝國特工”
三景啟司一臉的不服,他覺得自己偽裝得很好,言談舉止跟普通民國人沒有不同,不明白為什么會暴露。
事實上,在場的眾人也是一頭霧水,包括配合行動的歸有光、鄔春陽二人。
出發之前,副局長只是告訴他們崔宏用就是日諜,還猜測鬼子的挺進隊會前來,卻沒有說明其中的原因。
倒是李副部長,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左重與三景啟司,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像是有底牌在手。
面對眾人好奇的目光,左重沒有回答,而是詢問李副部長,岸邊埋伏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