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感到有些不安時,幾個短褂男子跳了出來,嬉皮笑臉的將她圍在當中,嘴里說著不干不凈的話,顯然沒打什么好主意。
中央大學周圍住戶很少,加之今天修路,很多行人從其它小巷分流,項芳一時間竟陷入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境地。
眼看幾個袍哥越來越近,她不斷后退到墻壁處,臉上露出了絕望的表情,此時遠處卻響起警哨聲。
“干什么的!快停下!”
一名老巡警放下警哨大聲喊道,同時快步朝這里跑來,袍哥們見勢不妙拔腿就溜,劫后余生的項芳兩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再看逃跑的袍哥,面對追捕不僅沒停,反而跑得更快了,只要轉過路口幾人就能甩掉巡警。
可最前面的袍哥剛剛跑到墻角就飛了回來,整個人重重撞在了墻上,發出一聲悶響。
在項芳的注視下,一個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果軍軍官從墻角慢慢走出,大喝一聲與剩下的袍哥廝打起來。
軍官身手很好,幾下便將所有袍哥打倒,與趕來的巡警一起控制住了局面,不算刺眼的陽光撒在巷子里,將對方身軀襯托的異常高大。
確定袍哥們失去了反抗能力,軍官低頭拿起打斗中掉落的帽子戴在頭上,大步走到項芳的身前彎下腰,露出了一張不算英俊,但棱角分明的年輕面孔。
由于背對光線,來人的身體邊緣暈染出一圈金色的光芒,在項芳呆滯的目光中,他緩緩伸出右手語氣溫和道。
“沒事吧,快些起來吧,地上很涼。”
歸有光嘴里說著,心中一陣翻騰險些吐出來,如果有的選,他寧愿跟日本間諜大戰八百回合,也不愿意來執行這個任務。
聽聽這話,酸得跟文明戲似的,哪個正經人會這么說話,也不知道副座怎么想出來的。
等了好一會,看著一動不動的目標,大光頭不由腹誹這女人是不是傻┴子,怎么不回話呢,還要自己伸手伸多久。
坐在地上的項芳這才反應過來,哦了一聲下意識抓住對方溫暖的大手,然后被用力拽了起來。
或許是在地上坐得太久,她的腳下一滑撞入了歸有光懷中,一股濃重的男子氣味迎面而來,項芳的臉蛋霎那間變得通紅。
意識到兩人離得太近,項芳連忙退到一旁,伸手捋了捋鬢發,低著腦袋表示了感謝,并詢問對方的名字。
有恩必報,是項家的家訓。
她觀察到救命恩人領口上佩戴著上尉領章,決定回去就向兄長寫信告知此事,想來兄長應當有辦法幫他吧,畢竟對方救了自己。
聽著少女聲若蚊蠅的聲音,歸有光按照行動指引,撓了撓后腦勺憨厚一笑,后退一步敬了個禮,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我隸屬于第九戰區薛長官麾下,小姐不用客氣,保護國民乃我等軍人的職責,沒有事情那我便走了。”
項芳沒想到軍官連名字不說就要走,趕緊上前幾步攔住了對方,非要問個清楚。
就在兩人糾纏時,看了一會戲的老巡警走來詢問歸有光的姓名和身份,表示這是辦案的必須程序。
歸有光“無奈”,只好拿出了證件交給巡警記錄,但也強調自己要去中央大學參加講座,為學生們講述沙城會戰的戰斗經歷,沒有時間去警署做筆錄。
項芳側身看了看證件內頁,終于知道了對方的名字和職務,張修平,第三十七軍某部上尉連長。
當聽到“張修平”就是去中央大學演講的戰斗英雄,她登時心花怒放,主動提出要為對方引路,哪怕中央大學離此地只有幾分鐘的路程。
“張修平”客氣了兩句順勢答應,兩人就這樣有說有笑地走向學校,留下了一臉微笑的老巡警。
距離現場百米遠的一座小樓里,左重放下望遠鏡,望著兩道越走越近的身影挑了挑眉,轉身消失在窗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