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琦不敢得罪軍統“華佗”,趕緊起身將剛剛左重布置的審訊方案復述了一遍,期間一直陪著笑臉,不陪不行啊,這世道得罪什么人都行,唯獨不能得罪醫生。
“副座的意思是先從手指開始,手指沒了就換腳趾,腳趾沒了還有胳膊,凌醫生意下如何?”
凌三坪聽完點點頭,對著助手揮了揮手,戴著橡膠手套的助手馬上轉身,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帶來的鋼制液氮運輸罐。
宮城豐嗣雖然沒聽清左重、古琦和凌三坪的對話,但看到新來之人穿著白大褂,又看到這個怪模怪樣的罐子,心里頓時就升起了某種不詳的預感。
“你們要干什么?”
“我是大日本帝國的文職人員,我要求得到日內瓦公約的保護!”
“放開我!放開我!”
聯想到內閣情報局檔案室里的關東軍給水部隊實驗報告,宮城豐嗣終于承認自己是日本人了,他玩了命地掙扎叫喊,但這一切都是在做無用功。
面對他的叫喊,左重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抱歉,據我所知,雖然貴國在1929年參與了關于戰俘待遇的日內瓦公約談判,可沒有正式批準,況且情報人員不受日內瓦公約保護。”
“不!國府簽署了公約就必須執行,無論大日本帝國是否批準。我也不是軍人,你們不能對我刑訊,處置必須要有審判程序。”宮城豐嗣大聲反駁。
“哎喲,這是哪來的法律專家啊。”
左重面露譏諷之色,隨手在審訊記錄上畫了幾筆,然后將這頁紙撕掉扔到地上。
“要審判書是吧,我寫給你,按照國府以及軍事韋員會戰時條令,鄙人有權對任何危及國家安全之敵對情報人員進行處置。
根據上述條令,我現在判處你死刑,執行死刑之前,我部會嚴格遵守日內瓦公約之相關規定,為你提供必要的治療以及人道關懷。
如果你對此有什么意見,可以向執行機構的最高長官反映,也就是向我本人反映,怎么樣,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宮城豐嗣張大嘴巴,他沒想到傳說中的左重一點規矩都不講,審訊不該是先較量幾個回合再進入正題嗎,你這直接判我死刑算怎么回事。
不等他再次開口,凌三坪的助手將一部分液氮轉移到儲藏罐,白色的霧氣從罐體開口處溢出,審訊室的溫度又低了幾度。
凌三坪走到宮城豐嗣身旁,一把抓起對方的左手,將其五根手指掰開放進了儲藏罐。
“啊!!!”宮城豐嗣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溫度低達196攝氏度的液氮迅速吸收了手掌皮膚和下層組織中的熱量,迫使細胞內和細胞間的水分結成冰晶,血液流動受阻。
諸多作用下,宮城豐嗣先是感到一股劇烈的疼痛,接著皮膚變硬變白,最后手掌表面更是出現了壞疽。
凌三坪手里掐著表,眼睛死死盯著儲藏罐,口中還不忘對助手報出各種專業名詞,聲音冷漠,沒有一絲情緒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