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鄺福安鄺探長,公共租界很有名氣的刑事搜查專家,接到報案,他第一個帶隊趕到現場。”
鄺福安看著長谷,笑著伸出手:“長谷閣下,好久不見。”
兩人曾在諸多場合碰過面,不過關系較為普通,畢竟他們一個是日本情報人員,一個是租界探長,身份敏感,不宜過多接觸。
“鄺桑,你好。”長谷良介與其握了握手,態度和煦:“不知貴方發現了什么線索?”
提到正事,鄺福安稍稍收斂了笑容,松開手來到第一具尸體旁,指著尸體脖子上的一片淤青,從專業角度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根據現場情況判斷,兇手站在死者側面或身后突然出手,用胳膊將死者的頭部牢牢固定住,另一只胳膊則繞過死者頸部抵住喉部。
強力的壓迫阻斷了氣流,導致死者無法呼吸和呼救,流向大腦的血液也被截斷,導致死者迅速失去意識,這個過程通常發生在幾秒鐘內。
為了確保致命,兇手又推壓死者下巴,將頭部向后仰,同時向前推死者,折斷了死者的頸椎,死者幾乎是立刻癱瘓死亡。”
說著,他戴上手套將尸體頭部掰正,指著微微睜開且眼球上翻的眼睛繼續說道。
“二位請看,頸椎受傷,特別是高位頸椎受傷,會導致大腦與身體的神經連接中斷,影響控制眼瞼的肌肉,故而死者的眼睛無法完全閉合。
眼球上翻則是由于脊髓或大腦嚴重損傷,眼部肌肉失去控制所引起的,再結合眼白充血,種種跡象都證明了死者死于頸椎折斷。
我確信,兇手是一群精通徒手格斗,孔武有力,經過特殊訓練的專業人士,對方很可能擁有軍事背景,行動迅速,組織嚴密,極度兇殘。”
介紹完目前的發現,鄺福安摘下手套,轉頭看了看弄堂兩頭,推測起案發時的情況。
“當時,兇手以某種方式將這些死者誆騙到弄堂內,然后突然下手,死者根本來不及反抗,在極短時間內便失去了行動能力。
如果我沒猜錯,兇手應當用了假身份,恩,大概率是以貴方人員的身份出現,否則死者不會貿然進入偏僻地點,也不會允許兇手靠近。”
大迫通貞和長谷良介齊齊點頭,海軍特別陸戰隊稱得上精銳,這么多職業軍人,若不是沒有防備,怎么可能輕易被殺。
正在三人交談時,有巡捕跑來匯報,他們在距離現場幾十米遠的垃圾堆里發現了多張被燒毀的證件。
鄺福安接過黑乎乎的證件,看了幾眼后隨手遞給日本人,證件損毀得太過嚴重,他看不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他看不出,不代表大迫和長谷也看不出,這份被燒得只剩下封皮一角的證件,兩人再熟悉不過。
“八嘎!這是無恥的陷害!”
大迫通貞氣急敗壞,現場為什么有對華特別委員會的特務手碟,這事要是讓東京知道,他就不是挨罵這么簡單了。
長谷卻是滿臉的幸災樂禍,胖虎果然是個合格的合作伙伴,不但成功完成了任務,還狠狠坑了大迫這個家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