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重擺擺手,一旁的鄔春陽四人自動散開將乘客們遠遠隔開,見沒了泄密風險,左重開口回道。
“盤尼西林的事很敏感,不光是德國人、日本人垂涎藥廠,美國人、英國人甚至紅俄人也有各種小動作。
幸虧藥廠建立之初,家祖便用利益拉攏了歐洲以及美國的一些大家族,又設置了多名虛假股東,還將專利授權給了美國藥業托拉斯,不然藥廠早就被瓜分一空。
但人的貪欲是無窮的,光是授權不足以喂飽那些餓狼,我就怕對方利用日德試探左家的底線,謀求更大的利益。
說起來也是可笑,日本人和德國人不敢對美國藥廠下手,反倒舍近求遠來澳洲,落后就要挨打,這句話可真是沒說錯。”
講完這句話左重露出冷笑,接著身體前傾,雙手緊緊握住圍欄。意味深長道。
“所以這一次我們的敵人不止是日德,戰場也不局限于澳洲,行動規模比你想象的要大,人手少不得。
再者,對外情報局該提到議程上來了,弟兄們可以借助這個機會多磨合磨合,免得將來不適應。
海外情報作戰跟本土情報作戰還是有些不同的,萬事開頭難,我們必須提前熟悉,提前布局。
哪怕沒有這些事,大家來紐西蘭逛逛也好,等到戰爭結束,咱們一起來此定居,每日釣釣魚,放放羊。”
聽到左重對戰后生活的暢想,古琦心中一動,副座為何要考慮退路,又為何要來紐西蘭定居,難道委座對軍統有所不滿?
看見古琦面露擔憂,左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老古啊,走吧,船到岸了。”
此時恰逢傍晚,數百米外的懷特馬塔港波光粼粼,就像“懷特馬塔”在毛利語里代表的意思——如寶石般閃爍的海洋。
而港口兩側的阿克蘭市卻是充滿了現代都市氣息,這座曾經的紐西蘭首府雖然風光不再,但有軌電車和鐵路的發展,使得它快速擴張。
富麗堂皇的摩天大樓,寬闊的洋灰公路,林立的電線桿,一座座冒著蒸汽的工廠,無一不說明此地之繁榮。
郵輪靠岸后,左重一行人走下舷梯,經過紐西蘭海關的檢查,三三兩兩地走出了港口。
值得一提的是,那些持有民國護照的特務被海關盤查了多次,可見當地對于華人的歧視程度,但當知道特務是“萊福特商行”的雇員時,海關人員又換了副面孔。
至于原因,港口外面的“萊福特銀行”,“萊福特酒店”,“萊福特百貨”、“萊福特商行”說明了一切。
注意到這一幕的古琦笑言左家已經在紐西蘭扎下根了,左重毫不意外,資本主義國家,膚色只是區分人種,社會地位要看錢多錢少。
眾人隨即分頭在阿克蘭市區轉了轉,一是欣賞城市風光,二是確定身后有無跟蹤。
紐西蘭是英國軍情處的地盤,謹慎些沒壞處,007是虛構的,可英國特工的實力不容小覷。
第二天早晨,居住在城內各處,偽裝成不同身份的軍統特務在城外集合,幾輛卡車將他們送到了北島南端一處海灣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