詳細說了一遍日程,左重又看看手表,表示距離英方晚宴還有足夠的時間,某人可以在酒店休息三到四個小時再出發。
某人很滿意左重的表現,他睜開那雙三角眼,笑吟吟地夸了一句。
“你辦事,我是放心的,明日的會面地點在什么地方,我要提前去迎接羅斯福總統。”
左重臉色一僵,暗道不好,可這個問題不能不回答,他只能低聲繼續匯報。
“按照英美的通報和建議,會面地點設在馬爾哈姆宮。”
某人的表情一下子冷了,因為馬爾哈姆宮就是這次會議的舉行地點,同時也是羅斯福的住處。
明日的會面,與其說是三國元首碰頭,還不如說是某人、q先生覲見羅斯福。
看到某人的反應,左重連忙補充:“羅斯福先生不良于行,外出不便,美方人員讓卑職向您表達歉意。”
聽到這話,某人的臉色好看了幾分,畢竟有臺階可下了嘛。
過了一會,他突然幸災樂禍道:“我是不在乎這些虛禮的,但英國人就不知道了。”
左重立刻賠笑,英美的關系錯綜復雜,比徐恩增的男女關系還亂,即是“父子之國”,又是對手。
英國人最強盛時派兵占領了那座白色宮殿,誰能想到,不過百年的光景,英國就要仰仗美國人的鼻息才能得以存在呢。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句話真是一點沒錯。
感受到某人開始發揮阿q精神,左重連忙捧哏:“領袖說的是,想必q先生的心情不會太愉快。”
左重故意露出一副看笑話的樣子,絲毫沒有提及q先生也住在馬爾哈姆宮的附屬別墅內。
行走仕途,最重要的是要懂得看臉色行事,別看某人說的風輕云淡,心里只怕早把美國人罵得狗血淋頭了。
這個時候他要是將事情挑明,等于戳某人的肺管子,一個聰明的下屬不該這么做。
此時車隊轉進了一條小巷,開出這條小巷,再穿過一段開闊地就到達了開羅最熱鬧的主城區。
某人下榻的赫利奧波利斯王宮酒店在城區以東,而培因機場在城區以西,故而前往酒店需要橫穿整座城市。
這條路線很危險,但繞行風險更大,沙漠是最適合埋伏的地形,走城外車隊很容易遭到襲擊。
頭車里,副駕駛位上的古琦舉著望遠鏡查看前方情況,表情有些緊張。
尤其是通過巷口的時候,他更是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有人突然躥出來朝著車隊開槍。
幸好,古琦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生,車隊順利進入了開羅城區,車速也陡然降低。
經過多年的戰亂,開羅的交通極度混亂,根本沒有秩序可言。
時不時有人從車前施施然走過,自在的就像是在自己家的院子里一樣,甚至還有人直接蹲在路邊方便。
不止是人,駱駝、馬車、牛車以及羊群將馬路堵得水泄不通,看得古琦心煩意亂。
這種情況軍統早就知道,左重也向英方提出進行交通管制,起碼暫時禁止羊群上路,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英國人本就對民國參加會議不滿,又怎么可能聽從一個東方國家軍官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