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恩增黑著臉:“是的,王傲夫向我請示過,雖然我一處的工作范圍是對內,但涉及到金陵的槍擊案,嫌疑人又是警員,我們這么做沒問題吧。”
“當然沒有問題,可問題是王科長很快就鎖定了李樹東,那我想問問,是誰給你的線報。”左重看著王傲夫問道。
王傲夫張了張嘴,情報自然是陳建中提供的,當時他只想立功,哪管線報是哪里來的呢,可現在知道了,他是被陳建中利用了。
徐恩增看到王傲夫的樣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再看看精明強干的左重,對王傲夫的無能徹底無語了。
“所以情報科開展調查,是誰在暗中主導這個案件,結果自然是陳建中,萬幸此人在查李樹東案時,一處將他派去辦其他案子,才讓日本人的計劃破產。
接下來就是我二處情報科將陳建中抓捕,經過徹夜審訊,此人供認不諱,現有訊問筆錄在此,陳建中也在關押中,可以隨時訊問。”
左重將詳細經過說了出來,破獲和審理過程有理有據,既沒有陷害,也沒有死無對證,一切都有跡可查,容不得特工總部抵賴。
徐恩增噗噗的抽著煙,這讓他怎么說,王傲夫也垂頭喪氣,陳建中這個王巴蛋,真是害苦自己了。
戴春峰冷眼旁觀,見他們不說話心里得意,你徐恩增不是留洋回來能說會道嗎,現在你們不說,我要說。
“徐處長啊,你對手下還是要多加管教,現在是出了日諜,可如果出十個八個地下黨,再多留幾封信,那就真的糟糕啦。”
左重忍笑忍的辛苦,戴春峰可真毒啊。
當年徐恩增地下黨秘書暴露后,為了保護家人親友,他在辦公桌內給徐恩曾留了一封信。
里面說明二人政見不同,卻不要殃及親人孩子,否則便要將掌握的徐恩增貪污特務經費、暗算同僚和生活上的一些隱私都捅出來。
事后,秘書的女兒、女婿和幼兒都被抓捕,不過徐恩增畢竟擔心短處被揭發,關押一段時間又將他們釋放。
甚至連徐恩增在滬上和津門的得力助手也是地下黨,特工總部干脆成了地下黨金陵支部了。
這些事雖然隱秘,但果黨內部的保密就跟篩子似的,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了,此事為徐恩增一生最為痛恨之事,老戴就直接捅他痛處。
徐恩增聽完,當場面紅耳赤,氣的渾身發抖,可他不能翻臉,要翻臉也要等這件事過去。
王傲夫面色慘白,本來是可能沒命,但戴春峰這么一說,他是肯定沒命了。
戴春峰卻咄咄逼人:“我本來是想把此事上報委員長的。”
沒等他說完,徐恩增急道:“不可,戴兄,還請拉兄弟一把。”
戴春峰瞄了他一眼:“不過陳局長讓我們先商量商量,我也覺得不可那么不講情面,這才讓你過來,現在這件事怎么處置看你。”
得大出血了,徐恩增心里一痛,戴春峰讓自己出價了,如果他不滿意,這件事情的報告今天就會出現在委員長的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