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重喝了一口茶,跟戴春峰小聲說道:“老師,我總覺得今天的場面有點不對,不就是總結工作,為什么連底下負責具體情報業務的科長都來了。”
戴春峰點點頭:“慎終,你的政治警惕性是有的,但還不夠,陳局長這是要給徐恩增鍍金身啊,因為委座這次回來,可能會提拔一個副局長。”
戴春峰說的輕描淡寫,但左重從他的話里聽出了某些東西,不甘、憤怒、還有一點痛苦,憑著特務處的功勞,這個位置確實應該是他的。
可這就是黨國,你做了什么事不重要,多了多少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沒有關系,有沒有背景,這點上戴春峰比不過徐恩增。
戴春峰是光頭的心腹,但作用更像是馬桶,而陳局長是委員長的晚輩,誰在光頭那更有影響力,這是顯而易見的,所以戴春峰有點意興闌珊。
正說著,陳局長跟徐恩增走了進來,進門時兩人你謙我讓,讓底下人看了一出好戲,好像這個副局長已經是徐恩增的囊中之物了,左重冷冷笑了一下。
陳局長坐下,輕輕咳嗽:“今天開會,主要是對一處近期的工作進行表揚,他們給予了金陵地下黨重創,完美配合了委座在西南的軍事行動。”
好嘛,這已經不是開門見山了,是進門就是山,陳局長是拼盡全力為徐恩增的上位搖旗吶喊,你這讓大家怎么說,吹牛也得講法律吧。
二處抓了幾十個日諜,一處只抓了十幾個地下黨,這就配合了西南軍事行動,牛皮都快吹到天上了,可徐恩增硬是厚著臉皮站了起來。
這時戴春峰輕描淡說道:“我特務處已經鎖定了最后一個日本電臺,至此活躍在金陵的三部敵臺已經全部破獲,怎么處理還請陳局長示下。”
他知道這是在做無用功,不過能惡心一下徐恩增和陳局長就行,孰是孰非讓別人說去吧。
徐恩增很是不屑:“抓捕地下黨分子是委員長的最高命令,以后你們二處不要總是盯著日本人,我們最大的敵人是地下黨。”
接下來就沒什么可說的,你吹我捧好不熱鬧,戴春峰和左重微笑看戲,倒是讓其他人覺得二處的人大氣,徐恩增卻是像個跳梁小丑。
到了會議最后,徐恩增說道:“局長,我這里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您匯報,還請無關人士出去一下。”說完看了一眼戴春峰和左重。
戴春峰頭上青筋直冒,猛地起身走了出去,左重自然跟著便宜老師,其他人也干笑著離開了會議室,心里把姓徐的罵了個狗血淋頭。
都是人精,誰不知道徐的用意,這是給所有人一個下馬威,這還沒當上局長呢就這樣,要是當了局長還不知道狂到什么地步。
戴春峰站在角落里不做聲,左重也沒有跟他說話,現在就讓老戴一個人冷靜冷靜吧,左重心里也是怒火萬丈,狗日的徐恩增,再讓你笑幾天。
幸好沒多久,陳局長的秘書就讓大家進去了,陳局長又說了一些廢話,這才解散了會議,戴春峰沒有跟任何人寒暄,和左重坐上車就走了。
徐恩增看著遠去的汽車,不屑道:“算姓戴的聰明,不然定要他好看。”
陳局長樂呵呵的:“都是同志,不要搞得這么僵嘛,你要搞好團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