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都是題外話,陳局長想起自己叫他來的目的:“你看看這些照片,丁淮北雖然是我的心腹,但越是這樣就越要嚴格要求,你秘密派人去戴春峰那里接收日本間諜。”
徐恩增看著桌面上的照片,上面是丁淮北跟一個中年婦女交談、交換物品的過程,此外還有一些電臺、武器的照片,看樣子像是那么一回事。
陳局長轉身撫摸著博物架上的礦石標本,嘆氣道:“我也是相信淮北的,但是證據確鑿由不得我不信啊,你接手后一定要把那個女人的嘴巴撬開,結果向我一人匯報。”
局里誰不知道丁淮北是他陳局長的人,丁淮北要真是賣國求榮,他的臉上也不好看,戴春峰也是知道這一點,才把案件移交給一處。
徐恩增對他唯命是從:“好的局長,我一定把事情查清楚,并只向你一個人匯報。”
陳局長背對著他,擺了擺手:“去吧,盡快查清。”
徐恩增一臉沉痛的離開了局本部,想了想沒有回一處總部,而是去往了金陵果黨黨部,那里有統計局的一個外設機構-金陵黨部調查室。
這是陳局長和他兄長的直接力量,依托各地黨部發展的另一套情報機構,雖然沒有什么行動力量,可查清丁淮北一案還是沒有問題的。
丁淮北在一處人脈甚廣,用一處的人手調查他,不利于保密,調查室的特務都是從外地調入金陵,平時不顯山不漏水,這時也該發揮作用了。
調查室的人對于徐恩增的來意很意外,但跟陳局長匯報之后立刻派人去了特務處,非常順利的把人犯和證據接了回來,戴春峰和左重非常配合。
越是這樣,徐恩增心里越是沒底,他知道戴春峰不可能這么好心,那個女人難道真的是日本間諜,所以對方才這么有恃無恐?
徐恩增吩咐調查室主任:“你們一定要慎重,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局長要求公事公辦,決不能徇私情。”
黨部調查室的特務一年也遇不到什么案子,更是第一次接手事關日諜的案子,徐恩增有點擔心對方急于求成,搞出屈打成招的事情來。
事實上他是白擔心了,那個日本女特務看似兇狠,其實并沒有看上去的那么強硬,黨部調查室的人拷問了三天,還沒上最終手段,對方就徹底撂了。
審訊結果讓陳局長和徐恩增大為驚恐,丁淮北確實投日了,據女特務交代她是特高課的直屬情報人員,這次奉命與潛伏在中國情報機關的重要鼴鼠接頭。
而鼴鼠就是特工總部總干事丁淮北,只要他將信收下就是建立了正式聯絡,那封信里也另有文章,日本人使用壓痕密寫的手段向丁淮北發布了第一個任務。
陳局長看著口供,將桌面上的東西一掃而光:“白眼狼,喂不飽的白眼狼!我對他丁淮北還不夠信任嗎,還不夠重用嗎,他為什么要投日。”
徐恩增悄悄退后幾步:“現在還是要把那封信找到,這些只是日本人的一面之詞,其中會不會有陰謀,比如借刀殺人?”
陳局長喘著粗氣:“去,馬上去那個地址搜查,只要證明了書信有問題,立刻逮捕丁淮北,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決不能讓他跑了。”
事實上丁淮北沒有跑,那份信件也很輕松的找到了,當徐恩增踢開丁淮北的房門時,那份書信就這么擺在桌子上,沒有任何遮掩。
徐恩增拿著信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但是沒看出什么不對,壓痕密寫也不是什么高科技,就是利用硬物在紙張上留下一些肉眼難以分辨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