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重明白這位署長的意思,他是怕特務處為了破案屈打成招,這種事情太平常了,心里對這個看上去很油滑的署長有了幾分敬意。
左重表情和緩了些:“放心吧,我不知道別人是怎么做的,但凡是我經手的案子必須要有人證、物證,更不會找替罪樣來推卸責任。”
署長尷尬地彎了彎腰:“左長官明察秋毫,嘉興就是小地方,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都是鄉里鄉親的,我也是迫于無奈才說出這番話。”
左重抬手阻止了他的解釋,心中五味雜陳,一個好人做一件正確的事,還需要向別人道歉求得原諒,呵呵,這真是個操蛋的世界。
說話間一個畏畏縮縮的中年漢子被帶了進來,看到滿屋的人顯得有些不知所措,警察署長氣得走過去踢了他一腳,并對他努了努嘴。
中年漢子順著方向看到了笑容滿面的左重,撲通一聲跪下:“拜見大老爺,恭祝大老爺公侯萬代,世代富貴。”說完砰砰磕了兩個響頭。
警察署長快氣暈過去了,毛阿四啊毛阿四,真是狗肉上不了席面,枉費老子冒著得罪上官的風險替你說好話,你這是唱戲呢。
“噗嗤。”何逸君忍不住笑出聲來,左重往正堂一坐,確實有那么點青天大老爺的意思。
左重無奈了,這個毛阿四肯定跟銅鎖談得來,都是戲文看多了。
哎?這么一說他忽然想起來一件事,自己將銅鎖交給鄔春陽看著,怎么今天一天都沒看著人。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左重站起來將瑟瑟發抖的毛阿四扶起來,并把他摁到椅子上,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誰又愿意給人磕頭下跪呢。
左重的語氣很溫和:“毛阿四是吧,我姓左,有一件事想問你問你。”
說著還讓署長遞給毛阿四一碗熱茶,現在太陽落山后冷的厲害,風一吹就跟刀子似的,讓人無處躲藏,毛阿四估計在外面等了一會,臉色凍得發青。
或許是左重的態度,或許是那杯熱茶,讓毛阿四的臉上有了點血色,身體也不再發抖,他小心翼翼問道:“長官你要問什么,我就是一個打漁的。”
左重翻看之前的筆錄:“當天是什么情況,你在湖面上有沒有遇到其他的船只?”
毛阿四一口把茶喝完,回憶道:“那天早晨湖面有些霧氣,我沒看到有別的船,如果不是家里急等用錢,我也不會霧天出來,這種天氣很難捕到魚。”
左重幫他續上一杯熱茶:“你在什么地方發現的尸體,當時有沒有什么異常情況?”
毛阿四用茶杯捂著手,緊張地說道:“長官,我是在南湖西南發現的那具水漂,當時我把絲網下到湖里,等了幾分鐘,等往回收網的時候我就知道不對。”
左重打斷他的話:“你是看到了什么嗎?”
毛阿四連忙搖頭:“不是的長官,我家世代打漁,遇到水漂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水漂跟魚獲不同,死沉死沉的,但凡有經驗的漁民都知道。”
他說完等了等左重,發現左重沒有說話,繼續說道:“我把網收回來果然是水漂,他的衣服掛到了網上,當時我也沒心思捕魚了,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