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重看到他的反應,對著歸有光和鄔春陽使了個眼色:“天快亮了,你們再幫陸先生清醒清醒,俗話說一日之計在于晨嘛。
現在不用留手了,這種死硬分子打死就打死,抓到那么多人,也不缺他這一份招供,記得別把臉打壞,完事還要掛城門上。”
歸有光和鄔春陽獰笑道:“是,科長。”
兩根鞭子很快就揮動起來,在傷口上制造新的傷口,鮮血四濺,陸文寶瞪大了眼睛發出慘叫,心中某些東西在慢慢消失。
他靠著自我想象出來的仇恨來抵抗藥癮,可假的就是假的,變不成真的,當圖謀被戳破,一直被抑制的藥癮來的更加兇猛。
陸文寶覺得渾身的骨頭在發癢,心臟沒有頻率的亂跳,手心和腳心冒出了汗,嘴唇和嗓子干得厲害,嘴巴里卻都是口水。
一種強烈的需求從心底涌來,他的身體需要藥,只要有藥就好了,有了藥就會很舒服,他殘存的理智和這種需求在作戰。
可漸漸地,理智就像是退去的潮水,什么日本人,什么仇恨都可以忘記,他的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他要藥!
“給我藥,給我,我說,我什么都說。”陸文寶用哀求和卑微的聲音喊出了一句話。
左重聽到這句話心中狂跳,能不能徹底擊潰陸文寶的心理防線,其實他之前也沒有把握,因為這家伙實在太能抗了。
估計日本人也不會想到,一個漢奸會對他們如此忠誠,這何嘗不是一種悲哀和諷刺。
凌三平走到陸文寶身邊,仔細檢查了一番,回頭對左重點了點頭:“可以了,他現在已經徹底成癮了,你要快一點,他很快會昏迷。”
陸文寶聽到這話,祈求道:“求求你,給我藥,我什么都告訴你。”
到這時候,左重反而不急了,笑著搖搖頭:“可是我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你又能告訴我們什么呢,難道你還有秘密?”
陸文寶鼻涕流了下來,顫抖的更厲害:“有,我知道跟我一起去訓練的人去哪了,他們現在都是各地漕幫的大小香主和老大,一共有十一個人。”
左重聽完臉色變冷,該死的小鬼子,他們這是要鳩占鵲巢啊,再給他們幾年時間,到時候這幫人就是十二個漕幫大佬,在關鍵時刻會造成多大的危害。
他一直對幫派分子敬而遠之,就算對馬天長也是單純的利用,這些人做事沒有底線,表面上喊著愛國和義氣,實際上就是一群有奶便是娘的投機分子。
現在還被混入了這么多別有用心的漢奸,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要是無意還好,就怕是有心,兩邊下注的事情,這些老江湖老狐貍也不是沒有過。
左重想了想,拿出一瓶藥丸在陸文寶眼前晃了晃,陸文寶留著口水盯著藥瓶,就像是看到了骨頭的野狗,眼睛放光。
“想要嗎?想要就把你的秘密都說出來,只要讓我滿意,到時候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左重小聲誘惑著他,就像是惡魔在低語。
陸文寶拼命點頭:“我說,我都說,除了跟我培訓的中國人外,民國十年有兩個日本大特務拜了我師傅張大可為師,一同加入青幫。
民國二十年,又有個叫中尾一德的日本人拜大字輩張英華為師,加入北平道會,去年年中時,日本間諜小日向白郎化名尚旭東,在奉天拜漕幫的大字輩王大同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