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苦哈哈大笑:“我看施主你紅光滿面,衣著不菲,氣度不凡,想來是習慣發號施令或者出身仆役成群的豪族,還有什么要求的呢。”
左重搖搖頭:“家財萬貫不過身外之物,一求家中長輩康健,二求弟妹平安,不知道大師能否相助。”
深苦不言語,半響開口道:“不是老衲搪塞,邢施主所求之事都是天命定數,若是施主家行善事,必得善果,供奉只是求個心安罷了。”
左重有些驚奇,深苦說得如此直白,就差直說自己寺里的東西是假貨了,難道是不愿跟富貴人家打交道,如此低調到底在躲避什么。
左重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聽說大師對百姓的請求無不應允,為何邢某的請求就托辭拒絕,莫非大師是對我等豪紳有什么意見不成?
這話傳出去,海潮寺就有大麻煩了,土豪劣紳也是有脾氣的。
深苦聽完不慌不忙道:“邢施主請勿生氣,百姓辛苦謀生,心靈上有一個寄托不是壞事,可以讓他們向善,化解心中戾氣,減少矛盾。
可如施主這樣的人,太過注重菩薩就有些舍本求末了,如果你能善待雇農和仆人,就便是最大的善業,定能護佑你的家宅平安興旺。
反之為富不仁,苛待百姓,你求再多供奉,也不過是水中月夢中花,等到劫數來了,這些泥胎木偶護不得家財,也保不了家人性命。”
說了這么多,其實用四個字就可以概括——勸你善良。
左重表面上裝作臉色難看,心里卻很感慨,深苦說的很有道理,可惜太多人想不明白,這里看來是沒什么收獲了,這老和尚要么是真的德行高尚,要么就是滴水不漏。
他冷哼一聲:“既然如此,那邢某就告辭了,大師不用送了。”說完氣沖沖地沖出了禪房。
深苦垂目合十:“阿彌陀佛。”
沈東新跟著左重走出海潮寺,低聲問道:“怎么樣,有什么收獲,怎么聊的好好的就沖了出來?”
左重收斂起怒容,開了個玩笑:“我被老和尚指著和尚罵禿驢了,人家要勸導我善待雇農和仆人,否則必有毀家滅門的災禍。”
沈東新想了半天,才明白左重說的意思,咧起嘴巴笑了起來:“你左家是有名的厚道主家,老爺子更是滿城皆知的大善人,不用擔心。”
大善人,你全家都是大善人,左重腹誹完看了看時間,還夠見一個可疑目標,他指著一條山路說道:“走,去佛頂山寺找本只。”
沈東新有點意外:“不去普陀禪寺找湛凈和尚嗎?咱們現在的位置去那里要更近,也順路。”
“防止盯梢,東新,真正行動跟書本上不一樣,上廁所都要留一只手警戒,睡著都要睜一只眼,如果深苦是日諜,身后說不定有尾巴。”
左重抓緊時間給沈東新上了一堂實操課,他剛從和平環境到情報世界,難免會有疏漏,左重希望他可以盡快適應,因為沒有那么多的時間讓他慢慢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