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娟被壓住脖子,臉被憋得通紅,可她沒有求饒沒有哭泣,臉上反而露出一絲笑容,接著笑得越來越大聲,最后甚至笑出了眼淚。
周文山自認見多識廣,可也沒見過變化這么大的人,他還記得柳娟第一次被抓,自己只給她看了點刑具,她就把農會賣了個干凈。
但現在她不僅不怕,還敢如此蔑視自己,看著臉色由紅變青的柳娟,周文山一甩手將她從墻上放了下來,可立刻給了她一個耳光。
周文山怒氣沖沖道:“柳招娣真有你的,我現在就跟金陵聯絡,至于徐處長愿不愿意跟你聯絡,那不是我能做主的事,你清楚了嗎。”
柳娟扶著墻站了起來,用手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微笑說道:“放心吧,我會跟徐處長說明,是你指揮的行動,我一定不會忘記你的。”
周文山叉著腰,咬著牙看著這個瘋女人,終日打雁終被眼啄,他這個老情報敗在黃毛丫頭手里,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總比一無所獲強,只要自己能去金陵就行。
他冷笑道:“最好是這樣,你要是敢過河拆橋,老子拼著這個主任不干了,也要拉著你同歸于盡。”
這話沒有嚇到柳娟,她慢條斯理從包里掏出小鏡子和手帕,小心翼翼處理起嘴角和臉上的傷口。
周文山見她這副囂張模樣,恨不得再給一巴掌,可迫于前途只能忍氣吞聲,一聲不吭站在旁邊。
此時一位行人揣著兜從大街上走過,在經過小巷時,右側口袋里響起微不可聞的的咔嚓咔嚓聲。
周文山警覺地抬起頭,看了一眼巷子口,那行人沒有任何停留走了過去,就像是無意經過一樣。
柳娟也整理完面容了,將微型相機扔給周文山:“你去把普陀山海潮庵所有和尚的照片拍下來,等徐處長愿意同我聯系,再來找我。”
說完便自顧自走了,留下臉色鐵青的周文山,這位黨部調查室主任還是沒忍住,一拳打在墻上。
“柳招娣,你這個臭女人,等你落在老子手里,一定要你好看。”
他對地上吐了一口吐沫,一溜煙消失在巷子中,笑面虎隨時都會行動,要抓緊跟徐處長聯絡,否則這次真的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而那個普通行人,在附近繞了一大圈走進左府,最后來到左重書房,將兜里的微型相機掏出來。
“科長,那兩個家伙的照片。”
左重手持狼毫,在低頭紙上畫著什么,聽到來人說話搖搖頭。
“春陽,這些東西不重要了,盯住黨部調查室的行動,對方一旦有準備出海的跡象要立刻通知我。
準備好船,消息一到即刻出發去看一出好戲,咱們這次是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來,看一看。”
左重收筆,站定欣賞片刻,將毛筆投入一旁的翡翠筆洗洗凈。
鄔春陽湊近看了一眼,原來是一副垂釣圖,畫中也是寒冬臘月的季節,一位漁夫蹲坐在冰面上,手中正拿著一根沒有魚鉤的魚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