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從大洋來普陀山未免太過麻煩了,當日回國之時,戴某就覺得航道有些曲折,浪費了不少時間。
不如我好事做到底,由貴寺在這最高峰的建造燈塔,還請大師放寬心,日常開銷也由我一并負責。”
左重一副熱心的模樣,就差直接掏出錢來甩給對方了,他想看看本只會用什么借口拒絕他的請求。
本只垂頭回道:“此事還需主持同意,今日你我便敘離別之情吧。”
他的心亂了,將事情直接推到了主持身上,左重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便轉而說起了其他事情。
“要說離別之情,自古文人墨客賦詩作詞者不計其數,其實一個苦字概括就夠了,人在母胎之中叫胎獄,出生后更有生老病死、愛憎會、怨別離、求不得、五陰熾盛這八苦,皆因執著妄想產生的種種煩惱,一直到死,人人都是如此。”
本只面露微笑:“戴施主果然佛緣深厚,還望日后到了南洋,可以繼續扶危助困,做到達濟天下才是。”
左重正色道:“戴某一直以來都是這么做的,看不得人受苦,若是遇到那些有難言之隱的,我也會盡量幫著他們開口,請大師放心。”
本只總覺得他話里有話,點點頭看向風車外的風景:“戴施主此去南洋山高水遠,還請一路多保重。”
左重輕輕頷首:“多謝大師,戴某身邊的伙計和幫手不少,又是坐的大船,想必不會碰到什么危險。”
兩人接下來沉默良久,本只肯定是察覺到了什么,不復剛見面時的熱情,滿腹心事不知在想什么。
鋪墊的差不多了,可以敲山震虎了,要從細微之處打破本只的心理防線,就從他的信仰入手試探。
左重首先打破了沉默,他指著東北方向問道:“大師,你知道海的那邊是哪里嗎?那里有沒有佛教?”
本只面露不解釋,猶豫道:“戴施主說的莫非是東瀛?貧僧聽聞東瀛的佛教鼎盛,卻似乎墜入邪路。”
“哦?”左重轉過身看著他的眼睛,語氣認真:“大師說的可是真的,不知道那是條什么樣的邪路?”
從案件一開始,他就認為間諜會因為信仰的重新塑造而迷失,現在可以趁機印證一下自己的判斷。
本只苦笑:“貧僧妄言了,或許只是修行的方式不同,稱不上邪門歪道,施主為何突然說起東瀛佛教之事,莫非普陀來了日本同道?”
先是避而不談,接著又轉移話題趁機打探消息,左重很滿意這段談話的結果,可以進一步震懾對方了。
他壓低聲音,故作神秘道:“海潮庵的深苦和尚是日本間諜,黨部的人已將他抓獲,您知道這事嗎?”
左重說完看向本只,想看對方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