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鄔春陽穩穩端著相機,按照要求進行拍攝。
左重則伸出手從對方的衣領處一點點向下搜檢,當觸碰到襯衣胸前的口袋時停住了,里面有東西。
他解開扣子從衣兜掏出了一本小冊子,是朱積勝的軍官證,上面記錄了大概的個人信息,軍銜,所在部隊以及職務,獲得的功績。
左重認真看了看,內容與他們搜集的情報相符,便準備放下,不過當手捏住封面時,似乎有些輕微的凸起,中間好像夾著些東西。
他精神一振再次摸了摸,確實有凸起感,于是搓了搓底頁的邊角處,厚實的封底漏出了夾層,他輕輕撕開一看,是幾根細長的物體。
左重小心翼翼的將這幾根細長物體放在燈光下辨認,是頭發,女人的長頭發,沒看出來朱積勝還是個情種,竟然玩起了交換信物。
中國古人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所以交換頭發是一種很慎重的行為,代表著忠誠,婚禮上也有結發禮,結發同心就是這么來的。
可看了看,左重又覺得不對,這些頭發一看就是自然脫落,根部還有毛囊,長短不一,或許是朱積勝偷偷藏下的,對方并不知情。
而且藏的這么隱秘,應該是怕對方發現,朱積勝和對方的關系有些復雜,關系很秘密,至少他們前期的情報搜集沒有發現這件事。
所以這女人是誰?
軍營中有女人,很少,從事的是譯電、秘書之類的工作,屬于長官的身邊人,目標區區一個少尉副連長想追求她們,怕是不夠格。
當然,朱積勝要是長得跟凌三平一個檔次的話,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別說是少尉,就算他是大頭兵,這些女軍官都會撲上去。
更重要的是,按照軍規,軍營中的女性只允許留短發,而眼前這幾根是長發,說明與目標私定終身的女人是他在軍營之外認識的。
左重拉住頭發兩端稍稍用勁拽了拽,沒有斷很有韌勁,外表看上去油亮,摸起來光滑,它的主人應該是一個營養充足的年輕女性。
年輕是個很寬泛的概念,不過還是可以圈定大概范圍,這個年代很少有超過25歲的單身女性,能跟朱積勝約會說明對方已經成年。
所以18到25歲很合理。
左重將頭發裝進小布袋,繼續摸索下去,在褲子口袋找到一個錢包和一串鑰匙,錢包里裝了一些鈔票,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物品。
他掏出錢點了點,差不有多兩百元,是少尉幾個月的軍餉,對方就這么大大咧咧的放在了錢包中。
朱積勝這家伙一定有其他的經濟來源,否則不可能買的起這樣的房子,更不可能隨身攜帶這么多現金,這與他的收入和背景不符。
左重把東西分別放入布袋,在尸體旁邊摸索起來,當摸到枕頭下面時他神色一動,果然還有東西。
他慢慢把東西拿了出來,是一支勃朗寧1900,這玩意在民國都算是老古董,現在黑白兩道都用勃朗寧1910,后坐力更小更精準。
但這與埋伏現場,日本人所用的槍支型號一樣,更重要的是準心也沒了,看來黑六的老板很可能就是朱積勝,世上沒這么巧的事。
難怪這么大膽販賣帶有鋼印的破爛武器,一副窮兇極惡的樣子,買這座院子、收買軍中同僚,跟年輕女性雙宿雙飛,哪樣不要花錢。
左重拉了拉套筒,子彈掉到床上,槍販子怎么都這副德行,枕著上了膛的武器睡覺,也不怕走火。
鄔春陽給手槍與子彈拍了幾張特寫,有了這些證據,特務處就有充足理由對朱積勝展開調查,88師再護犢子,面對證據也得低頭。
除了尸體和床上,屋內的其他物品都被檢查了一遍,可只有一些男人的用品,神秘女人的物品呢?
左重疑惑了,難道朱積勝跟對方只是偶爾見一面,那個女人并不住在這里,這一點需要調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