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桂憋著使壞,而已經走出國民政府的宋明浩請示道:“要不要找個槍手把這個家伙悄悄做了?我認識幾個新人,心狠手辣很厲害。”
他上次被劉桂抓走,不但頭發被剃了個干凈,搞得兒子見他就喊大和尚,還被拔了指甲,這個仇不是套上麻袋打一頓就能解決的。
左重沒回答他,腦子里思考著如何給劉桂挖個坑,直接動手殺人顯然是不行的,在官場上混有些規則得遵守,否則害人終會害己。
想了半天,他想起另一件事,按自己推測,謝久文夫妻被抓,有可能是養傷的那個地主家出了什么問題,但一定還有其他的原因。
案子過去了這么久,此案的細節仍然是絕密,不管什么途徑都沒有漏出風聲來,徐恩增絕不會如此嚴密保護一個西南鄉下土財主。
究竟是為了什么呢?
宋明浩發完狠話,見科長沒回答心里有些失望,兩人慢慢走回到車旁,等沉思中的左重坐上車,宋明浩一踩油門,汽車絕塵而去。
此時正是高峰期,汽車、自行車、黃包車在路上堵作一團,車開了半個小時還沒有開回特務處,最后更是被吵鬧聲逼停在路中央。
神游的左重被吵醒,皺眉看向窗外,可周圍全是人,根本看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便問前排的宋明浩:“為什么停車,外面怎么回事。”
“兩輛車碰到了,其中一輛車的車胎爆了,一方獅子大開口,一方就是不給錢,科長,要不咱們繞小路回去吧。”宋明浩回頭問道。
左重毫不猶豫道:“掉頭,從其他路走,防止里面有問題,警署的人都是瞎子嗎,發生了這么大的事為什么不派人疏導,真是廢物。”
宋明浩點點頭,摁響喇叭,慢慢打著方向開始掉頭,人群松開一條縫,發生糾紛的兩人的聲音終于傳進了車里,卻聽得左重一愣。
“100元,少一分都不行。”
“100!這個破輪胎舊的都破皮了,最多給你10元,你不要人心不足蛇吞象!”
“你誰說人心不足蛇吞象!”
“就是你!”
說完這兩位扭打起來,引得圍觀群眾們大聲叫好。
人心不足蛇吞象,左重聽到這句話卻是渾身一震,一道靈光閃過,他似乎知道為什么徐恩增要對案件保密了,這家伙好大的胃口。
他一直覺得謝久文的被捕不僅僅是養傷的證人出了問題,因為徐恩增在案件后續的處理上過于謹慎了,像是在保護或者防備什么。
但謹慎只是手段,原因呢?
徐恩增在謝久文和顧蘭身上沒得到任何情報,讓他如此小心的原因只能是此案沒有結束,案件的相關人員里有人有地下黨的線索!
排除掉謝久文和顧蘭,排除掉一處的人,就只剩下一個可能,證人!一個掌握了地下黨線索的重要證人,幫謝久文養傷的財主嗎?
顯然不是,地下黨的組織結構和紀律決定了一個財主不可能知道太多的地下黨情報,那個重要證人是地下黨的內部人員,有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