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為重要的是,復原機場和訂購新飛機都需要時間,飛行員的適應同樣需要時間,嚴重影響備戰準備。
左重的情緒有些低沉:“太可惜了,不過這場大火跟咱們特務處有什么關系,難道現場抓到日本間諜了?”
“莫須有而已。”
戴春峰仰面靠在椅子上:“南昌機場營房翻新地板,刨花、舊地板卻堆積在房間的墻角沒有及時得處理。
一名值勤的士兵吸煙后未熄滅煙頭引發了大火,文儀的行營調查科經過一天的調查,確認此人是日諜。”
“一派胡言!”
左重當即說道:“學生曾經去過明故宮機場,那里的營房與飛機的機庫、油料倉庫、彈藥倉庫相隔甚遠。
不光我國這樣,按照歐美強國的機場建設標準,這些場所之間必須保持距離和空曠,以防止發生火災。
為何一根煙頭能把整個機場燒了,除非大火長了腿,穿過沒有任何引燃物的水泥地,跑到了機庫倉庫。”
是這樣嗎。
戴春峰聞言一愣,他搞情報純屬半路出家,最早接受的軍事教育是騎兵科,對于空軍的事情并不了解。
如果按照左重所說,那這場大火的確是人禍,可絕不像調查科說的那樣,是日本間諜用煙頭所引發的。
這么一來,行動調查科的結論不攻自破,戴春峰倏然起身,拿起電話想要打給誰,可隨即又放下話筒。
并喃喃自語道:“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總不能是空軍自己人燒的吧,他們圖什么,那可是十幾架飛機。”
他轉頭看向左重:“找不到嫌疑對象,委員長怕是不會聽我的解釋,慎終,你覺得這件事會是誰干的。”
左重回憶了一下南昌機場的相關情報,忽然問起了一個人:“老師,航空署長徐石城這個人您了解嗎。”
徐石城?
戴春峰皺眉道:“他是保定系干將,跟我們黃埔系關系一般,此人不簡單,曾前往德國留學深造,德國前統帥興登堡將軍很賞識他。”
民國二十年任第五軍參謀處處長,參加過滬上一二八,立過功受過獎,去年年初任參謀本部第二廳廳長、年中兼任了航空署署長。”
老戴的記憶力很好,將徐石城的履歷說了一遍,問道:“你問這個干什么,難不成這場大火是他放的嗎?
這絕不可能,他是航空署長,機場和飛機被燒毀,他是第一次責任人,委員長已經決定對他進行嚴置。”
按照常理來說,戴春峰說的沒毛病,可黨國官員絕不能以常理度之,他們的腦回路比愛因斯坦更復雜。
左重猶豫了一下,小聲匯報起來:“據滬上站的情報顯示,徐石城此人不但會做官,手底下生意也不小。
此人妄想一夜暴富,在滬上做起了投機倒把、股票的買賣,還利用負責購買飛機的機會撈了不少鈔票。”
戴春峰點了點頭,這不是什么大問題,別說徐石城,自己這位心腹愛將不也是到處撈錢嗎,無傷大雅。
左重小心看了老戴一眼:“可問題是他投資了不少股票,您是知道的,上次日本人的軍艦準備炮擊金陵。
當時滬上的股票一日三跌,徐石城投資失敗,最起碼損失了300萬,這些錢的來源怕估計不是太干凈。”
300萬,還最起碼。
戴春峰目瞪口呆,他不是個傻子,自然知道左重說的來源不干凈是什么意思,徐石城挪用了公費炒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