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左重砸完最后一錘,擦了擦頭上的汗,他已經砸碎所有骨頭,現在只剩最后一步,點一把熊熊燃燒的大火送走對方。
出來混要講信用,說了用大火送你走,就一定要用大火送你走。
他拽著王立中的大腿走向汽車后座,浸滿鮮血的衣服和血肉模糊的身體,在地面上蹭出了一條鮮紅的痕跡,就像一道醒目的標志。
或許是知道死期已至,王立中的嘴角,或許說曾經的嘴角咧了起來,終于不用受罪了,就連腦袋不停撞到石頭和樹樁也毫不在意。
左重到了車邊打開車門,一把將王立中扔到后座,然后從行李箱種取出一小桶煤油,仔仔細細的澆在汽車內外,以及某團爛肉上。
雖然工具和汽車都是偷來以及早就準備好的,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決定把這些東西焚燒,為了自身安全,不能留下任何證據。
洛卡爾定律說了,只要實施犯罪行為,必然會在現場直接或間接地作用于被侵害客體及其周圍環境,自覺或不自覺地遺留下痕跡。
準備完這一切,他點燃一根香煙站在車前前,吸了兩口之后再次點燃一根火柴,輕輕得拋了過去,轟的一聲汽車表面著起了大火。
很快,火焰就順著打開的車門涌進了汽車內部,并在煤油和布制內飾的助燃下越燒越旺,然后他發現垂死的王立中竟然抬起了頭。
左重在車外,王立中在車里,兩人隔著火焰對視著,眼中的含義都很簡單,一個是憤怒,一個是仇恨,或許還有后悔,但太遲了。
“塵歸塵,土歸土。”
左重小聲念叨了一句,脫下手套扔進了車里,頭也不回的向金陵城方向走去,當他走出不遠,身后突然響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
王立中到底沒有把硬漢裝到底,就跟他的人生選擇一樣,究竟是性格決定命運,還是命運決定性格,這個問題太深奧左重不明白。
他只明白,做人要有所為,有所不為,像對方這種違背良心,超越底線的投機分子,即使沒有遇到低谷期,依然會走上這條死路。
一個小時后,離大部分特務上班還有不到十分鐘時,左重穿著一身貼身的衣服跑進了丙處大院,一頭的大汗,似是剛剛跑步回來。
門口的守衛連忙抬起路障,笑著拍了個馬屁:“左科長您回來了,您還是這么早就出去鍛煉啊,以后要不要找個幾個弟兄陪著您。”
左重聽到他這話,站在原地又踩了幾步,這才停下用脖子上毛巾擦了擦額頭,沉聲問道:“你們怎么回事,為什么早上沒人值班。”
守衛心里一激靈,他們守衛的是特務處宿舍,哪會有小毛賊敢來造次,所以交接班有些懶散,中間有時候會留下十幾分鐘的空檔。
畢竟能夠早點回去休息,誰又愿意傻傻的多站十幾分鐘呢,這已經成了守衛們的習慣,今天被左重挑明了,守衛們都留下了冷汗。
可該說的還是得說,不然得罪了笑面虎就麻煩了,其中一個守衛彎著腰解釋道:“左科長您多體諒,兩班倒兄弟們實在是太累了。”
“好了,你不要說這些。”
左重抬起手阻止了守衛的叫苦,思考了一下:“這樣吧,我跟總務那邊提一提,讓他們再安排一隊人,順便給你們加點夜班補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