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重眨了眨眼睛,一臉好奇的問道:“之前我幾次詢問蕭小姐,你說你沒有見過偽滿情報人員,怎么現在又突然知道他們的下落了。”
蕭清敏沒有回答,而是伸手摸向自己的口袋。
“不準動!”
特務們見狀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厲聲呵斥。
雖然蕭清敏一直被監視著,不可能獲得槍支,可對于一個訓練有素的特務,一根筷子都可以變成要人性命的致命武器,大意不得。
“放下吧,蕭小姐沒惡意。”左重擺了擺手,似笑非笑道:“上一次蕭小姐的突然暴起,可是把我的這些手下嚇壞了,請你繼續說吧。”
蕭清敏淡淡笑了笑,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報紙,展開后指著上面的一張照片:“我見過這個女人,她應該是偽滿特工。”
“哦?”
左重伸手接過,這是一張金陵晚報,照片是一場足尖舞表演的現場記錄,其中最顯眼的是一個頭戴白色頭飾,正在跳舞年輕女人。
他若有所思沒有說話,順手遞給了一旁的古琦,古琦看完又給了鄔春陽,如此這般眾人傳閱了一遍之后,報紙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左重抖了抖報紙:“蕭小姐,你在哪里見過這個女人,能不能說一說是具體地點,以及當時的詳細情況,這件事關系重大請你見諒。”
“當然可以,我來金陵之前在關東州的關東軍司令部與她擦肩而過,當時她的年齡還很小,樣貌也與現在不同,我差點沒有認出她。”
蕭清先回答了左重的問題,然后慢慢回憶道:“我記得那是昭和5年,也就是民國十九年初春的一個下午,當時風很大,天氣很冷。
她身穿旗民的傳統服飾,與一個中年人從我身邊路過,上衣應該是深綠色的綢緞短襖,手腕戴著一只羊脂玉鐲,低著頭非常靦腆。”
“了不起。”
這時左禁打斷了她的敘述,贊嘆道:“幾年前的事情,蕭小姐只看了一眼便記得如此清晰,難怪你能被土肥原選為蝴蝶小組的組長。”
瞬間記憶,特務的基本訓練之一,比如站在馬路旁,用兩秒鐘觀察一輛快速駛過的汽車,長期訓練后可以做到一眼就能記住車牌。
但是這么長的時間跨度,又僅僅見了一面,蕭清敏就能記得這么多細節,這可不是勤加練習就能辦到的,這需要超出常人的天賦。
當然這是建立在她沒有說謊的基礎上,可就算是真的,對一個陌生人這么留意依然很奇怪,左重想聽聽蕭清敏接下來會如何解釋。
“左科長過獎了。”
蕭清敏說道:“這是因為關東軍司令部很少有中國人出沒,所以我才會注意,總之我肯定報紙上的舞蹈家武馨月就是當年那個女孩。”
這個理解很合理,關東軍司令部在普通中國人眼里就是吃人的魔窟,一男一女,一老一少兩個人出現在那里確實奇怪,值得留意。
至于武馨月。
左重知道,古琦也知道,她就是徐恩增外甥的未婚妻,一位小有名氣的足尖舞者,這在民國是個新鮮職業,被報紙關注非常正常。
可就這么巧,他們剛剛想尋找偽滿特工,她的照片就被蕭清敏認了出來,是武馨月太倒霉,還是蕭清敏太幸運,這就值得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