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對面的年輕人放下喝到一滴不剩的粥碗,從旁邊桌子上抽出一張衛生紙擦著嘴道:
“神罰降世,修行者止步不前,邊境又已經被攻破,有人撐不住了…”
“啊,邊境攻破,藝,那你爹媽不白死了嗎?”
“你他媽…”
劉藝剛想發火,但一想對方只是個傻子,自己何必跟他置氣。
于是無奈的從位置上站起來道:“是是是,張傻蛋,你說的對,趕緊走吧,去晚了又要罰錢。”
但張傻蛋卻無動于衷的呆坐在板凳上。
“白死了,藝,他倆咋就這樣白死了呢?”
此時,正要結賬的劉藝身體一頓,思緒不免陷入回憶。
記憶里,房門被打開,陽光直射進來,將兩道即將遠去的背影照的模糊。
“我們就這么走了嗎…不跟藝兒打聲招呼?”
“沒時間了,同伴們都在樓下等我們集合,這樣走挺好,就讓他睡吧…”
“藝兒還小,萬一我們……”
“神旨降世,要武朝境內生靈一個不留,為了生存,我們只能守住邊境。”
“可是…我們就不能等藝兒長大…”
“總有人要站出來的,不是嗎?”
……
“喂!你在聽我說話嗎,16塊,嘿,我說你到底結不結帳啊,我這兒很忙的!”
回憶被打斷,劉藝看著眼前氣急敗壞的老板,不慌不忙的將手中的零錢塞給了他。
“不用找了。”
說完便拉起發呆的傻蛋大步離開了早餐店。
“嘿,小兔崽子,什么不用找了,你還少3塊…”
老板正想要追,卻被一旁收拾桌子的老板娘急忙攔道:“算了算了,小藝和傻蛋他倆也不容易,3塊錢不至于…”
“不至于個屁,這都第幾次了…”老板說是這么說,但邁出店門的腳卻收了回來,他發怔片刻后,小聲說道:“孩子他媽,你說我們還有希望嗎?”
老板娘收拾桌子的手一滯,右手輕柔的挽起額頭前的一縷亂發平靜道:“能熬過一天是一天唄,邊境離中州還遠著呢,就算真打過來,死了就死了,只要孩子能活下去就行。”
老板一愣,摸著頭憨笑道:“是啊,多活一天是一天,就算打過來,廣武軍也會第一時間撤離孩子們,畢竟他們就是希望…”
“老板,來兩籠包子。”
“好嘞,這就來。”
與此同時,剛走出早餐店的劉藝和張傻蛋卻被人攔了下來。
“你好劉藝,自我介紹一下,我們是廣武軍后備團的軍人,根據我們調查,你極有可能已經覺醒成為靈者,按照廣武軍第38條規定,你現在應立即跟我們回去接受體檢,入伍參軍。”
劉藝看著面前幾位穿著黑色制式軍裝的陌生人,右手緩緩的將張傻蛋拉到身后,警惕道:
“你們找錯了,我沒有覺醒靈力,況且根據38條規定,不是滿18歲以上才需要接受強制體檢嗎,我今年才17歲。”
黑衣人道:“不好意思,劉藝先生,你是靈者后裔,覺醒的概率很大,昨天剛剛下發文件,前方戰事吃緊,強制入伍的年齡條件已經下調至16歲。”
劉藝愣了一下,憤怒道:“16歲?不可能,廣武軍不是有希望團嗎,那么多靈者組成的邊境希望團干嘛吃的?怎么會需要未成年上戰場,我現在嚴重懷疑你們的身份!”
黑衣人淡漠道:“劉藝先生,你不看電視的嗎,希望團,死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