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已死,他的世子宇文覺鳧雛幼子,安懂軍國大事,安能作亂犯上?”
拓跋廓越想,越覺得自己就大魏的中興之君,于是興奮道:“召集百官,隨朕去文安殿布告天下,朕始親政。”
“陛下,安定公泰之靈柩,停放于文安殿,請陛下前去哭靈跪安。”
突然一聲冷冰冰的聲音,傳入殿中,讓拓跋廓先是一愣。
而后一直戰栗,口不能言。
“晉公已召聚群臣于文安殿上,請陛下移步文安殿聽命。”
“晉公何人?”
拓跋廓一聽,是讓自己去文安殿聽命,頓時心中苦意蔓延全身。
但他不敢言不敢怒,只試探地問了一句晉公何人。
他有些執拗,想要知道是何人在宇文泰身亡之后,竟然敢號令群臣。
晉公……
在之前,他可沒冊立過的。
雖說之前宇文泰攝政攬權,可宇文泰生前冊立封爵之事,他是大魏天子,多多少少都有耳聞。
確實沒有晉公這等封爵。
他眼中陰翳,問罷,就坐在那里一聲不吭。
明顯犯了些稚子氣性。
拓跋廓方才嘲笑宇文覺年紀小,其實他的年紀又何嘗能稱長?
如今拓跋廓還未加冠,未及而立之齡。
恐怕無有機會了罷。
“前都督、征虜將軍、驃騎大將軍護,已被先安樂公擢封為夏官大司馬、晉國公,體國經野,以正邦國。”
拓跋廓心中大驚:竟然是宇文護趁亂掌權?
宇文護乃是宇文泰從子,并非宇文泰親子,他掌國攬政,宇文氏嫡親竟然能服?
拓跋廓怎么想也想不通。
不由得拓跋廓細思,隨侍言落后,緩緩躬身,朝拓跋廓略微補了個常禮,等待拓跋廓動身同他而行。
逼迫之意甚是明顯。
呵……
于隨從而言,他是宇文氏忠仆鷹臣,得宇文護之令,前來將天子請至文安殿。
此番前來,除了領天子至文安殿外,他還有一項任務。
想到此,等拓跋廓起身,行至他跟前時,他才又拱手道:“陛下至文安殿,需要封宇文覺為太師、大冢宰、襲封安定郡公。”
其實就是讓宇文覺這個世子,承繼宇文泰生前所有爵位官職。
借拓跋廓之口一用。
拓跋廓張嘴,無聲喃喃。
許久之后,才神色慘淡地點了點頭。
受制于權臣的拓跋廓可沒有半分說話的余地。
權臣讓他做何,他就要做何。
別說是借他口齒一用,說幾句話,就算是借他大好頭顱一用,他都沒有反抗的余地。
天官冢宰、地官司徒、春官宗伯、夏官司馬、秋官司寇、冬官司空以及少師、少傅、少保,合為“九卿”。
如今要封宇文覺為天官大冢宰,宇文護為夏官大司馬。
宇文氏獨占兩個最具權柄國器的位子。
朝中大半,都是宇文氏的鷹犬。
他拓跋廓,只能做個宇文氏手中之布偶。
“帶路罷……”
拓跋廓放棄掙扎,跟著前來請他的隨從,一同往文安殿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