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就閉眸,手上雖說放下了案牘,可這嘴巴,卻沒閉上休息。
“你可知楊堅何人?”他繼續問高寶德。
“我知楊堅……不是好人。”
“哦?”宇文邕睜開了一只眼,偷瞥了眼正咬牙切齒的高寶德,隨后又閉上。
仿佛什么也沒看見。
仿佛什么也沒發生。
“這是何意?是阿邕你先前先提及楊堅的,方才阿邕是何意?”
高寶德實在不理解。
邊輕輕按揉他的經外奇穴,邊像個好事先生一樣問宇文邕。
“我提及楊堅……”宇文邕坐直,指著高寶德笑道,“當然是笑那句……”
“誓無異生之子。”
“?”
“……這有何可笑?”高寶德疑惑。
見高寶德上道,宇文邕繼續說著:“誓無異生之子,沒想到楊堅到是個會說話的人。平時總還以為他木訥陰沉,如今見,竟還是個靈活之輩。”
“是我小瞧他了。”
高寶德似懂非懂:“靈活之輩?”
“正是。”
宇文邕說著,便將手附上了高寶德為他揉按頭顱的柔荑之上。
“他不向獨孤女郎承諾此生此世,僅她一人,卻言之無異生之子。”宇文邕抬頭,望著高寶德的明眸,緩緩道今生。
“楊堅給自己留了一條后路。”
“你真當他心儀獨孤女郎?此生非她不可?”
高寶德言:“難道不是?”
“無異生之子,僅需孩提盡處于獨孤女郎之腹即可。”
“無庶生子,比此生僅她一人容易得多。”
高寶德突發奇想:“若是日后,阿邕結親,當如何言與新婦?”
“等你大婚當日,花燭之夜,自會得知。”宇文邕大笑,一把將高寶德摟至懷中,朝她頸間,猛吸一口氣。
高寶德聞言,心中又羞又喜,知他疲乏,也輕輕回抱他。
……
蒲州的戍樓,在轉年來的年初之時,修筑好了。
被宇文邕年前派駐蒲州督工的官吏,自蒲州回到同州,向宇文邕稟告了此事。
近日以來,初春方至,凜冬方歸,還未到耕種之時。所以說來,宇文邕現在的時間還算是沖突。
“與我一起,去蒲州看看?”宇文邕對身側的高寶德言道。
高寶德方才,也聽到了督工官吏所稟之事。
“去蒲州看看新修筑的戍城?”
“然也。”
高寶德點點頭。
既然宇文邕有去蒲州的意思,自己自無不可。
……
三五日的功夫,一行人到了蒲州。
說實話,蒲州和同州相距還是挺遠的。
待至了蒲州,二人先是梳洗休整了一番。
翌日,宇文邕攜高寶德,并之督工官吏,來到了蒲州西面,大河東岸。
現在的大河,在后世就是黃河。
戍樓就修筑在此。
宇文護此前,讓宇文邕在蒲州筑造戍樓,至于位置,則讓宇文邕自己斟酌。
由是,宇文邕就擇在蒲州西面的大河東岸,建造了一這座戍樓,作軍事戍守瞭望之用,以鎮守蒲州。
今日一早,宇文邕和高寶德就收拾好了行裝衣裳,登車來到蒲州城外,戍樓之前。
“好壯闊的一座戍樓!”
南朝梁元帝曾也登上戍樓,作《登堤望水》之詩云:“旅泊依村樹,江槎擁戍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