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這種涉及到其他官宦人家的案子,府尹大人一時也不好斷案,就暫且壓下,說得多方問詢,方能定奪。
結果陸夫人從京兆府出來后,并不回家,直接在門口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開始講述將軍府如何仗勢欺人,如何把她這個親家打出了門,當真是好不可憐。
這會兒她還在表演,哭天喊地地說:“大伙也知道,我們陸家世代書香,從來沒有與人動過手,可那將軍府的人,為了讓我兒子簽退婚書,還威脅說要打我兒子。大伙兒且看著吧,若我兒子這些日子受了傷,絕對是那將軍府下的毒手!”
丹雪在一旁聽著,忍不住低聲叱罵,“難道她家兒子上茅坑摔了也算我們的?這下給她占著個先機,還真是不好再動手了。”
溫若棠冷眼看著,“這法子雖然丟臉,卻很有效,你看周圍那些人,都在痛罵我們家,在天子腳下鬧這么大,恐怕圣上都要知道了。”
丹雪著急,“那沒有很好的理由,還真退不了婚了?”
溫若棠搖搖頭,“不怕,咱們再看看,找個時機,打她的臉。”
眼見周圍的人都在為自己說話,陸夫人演得更加張揚,“將軍府的三姑娘,從前就跟在我兒屁股后面,一味討好,我們想著,雖然眾人素來說她驕縱任性,但如果我兒能讓她改好,也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結果她不僅驕縱任性,還水性楊花!”
有吃瓜群眾不解,“碰上這樣的女人,你們何必還要鬧,直接退婚不就完了嗎?”
“你們不知道啊,他們將軍府摳門得要死,明明是自家閨女的錯,卻絕口不提補償,還想把錯誤推到我兒身上,誰能忍下這口氣?況且我陸家世代清白,從未出現過退婚之事,要是真退了,百年之后,如何讓我們去面對列祖列宗?!”
溫若棠見她說得差不多了,排開人群,走到中心,福了福身,“才一日沒見,陸夫人的職業就從打秋風改成唱戲說書了?”
陸夫人聽到溫若棠的聲音,就像打了雞血,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高聲道:“大家快看,這就是那水性楊花的三姑娘!”
一時間,無數責罵聲入耳,溫若棠卻滿不在乎,不卑不亢地說:“我與他人定下婚約了嗎?我被人捉奸在床了嗎?憑什么就你這瘋婆子一句話,就給我定下了水性楊花的罪名?”
“我兒回家后都說了,你看上了越國公府的世子,還想狡辯!”
“我看你簡直是腦子不清楚,誰都知道我將軍府素來與越國公府交好,即使我與季公子有青梅竹馬之誼,也不會在定了親之后出現瓜田李下之事,我們要是有什么,早就該有了,還輪得到你兒子嗎?”
這個邏輯,陸夫人一時找不到反駁的地方,癟了癟嘴,就要嚎哭。
溫若棠不給她機會,掙開她的手,朗聲道:“我之所以和陸家退婚,是因為陸清徽常常流連在煙花之地,且所有開銷,都是將軍府來承擔。他這般打我的臉,我若還是想要嫁他,就是辜負了這么多年爹娘的精心養育。”
陸夫人冷笑,“你胡說,你一個小丫頭片子知道什么叫迎來送往嗎?陸家和將軍府之間,偶有金錢往來是很正常的事,就是你娘都說不出究竟是你們家出錢多,還是我們家出錢多!”
溫若棠嗤笑一聲,忽然問:“你有沒有經歷過高考?”
陸夫人愣了,“什么高考?”
“你知不知道參加高考的學子,要背多少東西?要看多少數字?要做多少題?”溫若棠帶著帷帽,卻好似有俾睨天下的氣勢,“諒你也不懂什么叫‘超強的記憶力’,所以,碰上我,算你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