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流應了,頗認真地說:“那姑娘隨時喊小人,若辦不好姑娘的事,大公子要責罵的。”
好不容易等到門口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溫若棠覺得世界都清凈了。
“青屏,磨墨。”
溫若棠挽起袖子,對于后日盤鋪子的事,她要好好計劃。
而此時此刻,陸家已經鬧翻了天。
“你說什么?你就這樣把婚給退了?!”陸夫人要把大腿拍青,“你這個孽障,你知不知道將軍府這門親事有多難得?”
“難得嗎?之前娘不是在他們面前耀武揚威,生怕別人不知道將軍府扒拉著我們家么?”
陸夫人怒道:“你以為我愿意上門去瞧人眼色打秋風?這一大家子的開銷,不就是靠我一點點從將軍府搬來的?!”
說著說著,她就推了一把在旁邊吧嗒吧嗒抽煙袋的陸敏成,“你也說兩句話啊,合著孩子的婚姻大事,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
陸敏成打從鼻腔里“哼”出來聲,“你們娘倆怎么折騰的,本來就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清徽能找到得力的岳家,是他的本事,現在得力的岳家沒了,那也是他不中用。”
陸夫人怒目圓瞪,“你這是說的什么話?孩子長這么大,你關心過多少?難道他沒有爹?”
陸敏成也不惱,吐出繚繞的白霧,“你不是自覺將他教育得很好么,你看看與他一般年紀的,溫家長子已經入朝為官,在圣上面前都能露露臉,還有張家的四郎,李家的三哥兒,哪個不比清徽有出息……”
“夠了!清徽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得過你一聲好言好語,我們娘倆在你眼里就是可有可無,你的心里頭,早都被外面那些個小賤人給裝滿了吧!”
陸夫人越罵越怒,連帶著面龐看起來有些猙獰,“清徽沒出息,還不是都和你學的,每天一大早。就往那些臟地方去,比去書院還要勤得多!”
陸敏成從煙袋里拿出點煙絲往里加,“我又沒讓他和我學,再說了,從他小時候起,就都在你的監管之下,現在你管不住他了,倒是怨起我來,真是不可理喻。”
陸夫人最恨的就是夫君這種滿不在乎的態度,上去撕扯起來,陸敏成臉上寫滿厭惡,一面叱罵著“無知婦人”,一面起身想遠離這里。
陸夫人不讓他走,扯住他的衣袖,他便拿自己的煙桿子去敲陸夫人。
一時間雞飛狗跳。
倒是引起這件事的陸清徽,被隔離在外,如旁觀者一般,默默地看著、聽著。
沒有人關心他當時怕成了什么樣,也沒有人問他接下來的打算。
果然在這個家中,不論發生什么事,最終都是走到這一地雞毛的模樣。
他起身,晃晃悠悠地往外走,好在他還能去找左溶溶,畢竟,如果不是左溶溶的刺激,他也不會急于知道結果,而做出那樣的決定。
越國公府的大門緊閉,聽聞來著是陸清徽,對方根本就不讓進,怎么問都只有一句話,那就是“姑娘出門了”。
陸清徽倒也不急,想著總有機會再碰到左溶溶,摸了摸荷包,里面還有些碎銀子,便一掉頭,尋歡作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