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覺得,水至清則無魚,小貪可忍,大貪難容,故特地咬重了“過分”兩字。
然而話是問出去了,卻沒有一個人肯答,大家伙兒低著頭,皆是一副和自己不相干的模樣。
溫若棠點點頭,“既然現在都不張口,那么待會兒發現了什么,也不必多說,認罪挨打就是。”
溫亦涵等她說完,方指了指最前面的人,“你手上是今年的?拿給我看。”
溫若棠也上前去,拿了一本去年的靜靜翻閱。
單從賬面上看,玄虎莊沒什么太大的問題,只不過近兩年的收成都不算好,尤其是供給將軍府的東西,越來越像是糊弄。
溫亦涵看完后,就把手上的賬簿遞給了溫若棠,溫若棠便也把自己所拿去年的給了他。
才剛翻了兩頁,溫若棠就皺起了眉頭。
溫亦涵看到她的模樣,問道:“阿棠,怎么了?”
“大哥,你看看去年賬簿的第三頁,支出是多少,收入又是多少?”
“支出……一百二十七兩,收入是一百五十三兩。”
溫若棠點了點頭,“我知道冬末的季節很難有什么收獲,倒是要買不少種子和小雞小鴨準備著來年的開春,但再對比對比今年的開銷和收入,分別是一百九十二兩和一百四十七,就著實讓人奇怪,怎么還能出現入不敷出的情況?”
溫亦涵道:“我也看到了這一點。”
“之前我在籌措粥鋪和食坊的時候,接觸了不少鋪子,他們都說因南方有些動蕩,所以今年的糧食比去年還要漲了一些,在我的印象里,去年也沒出現天災,玄虎莊的囤貨若在今年賣出,本該有個好價錢,斷然不該是賬簿記載這樣。”
溫亦涵直接揮手,要來紙筆,把這一頁的問題記錄下來。
劉屹看起來有些心急,直接就道:“請大公子和三姑娘聽小人解釋……”
溫若棠驟然提高聲音,打斷了他的話,“劉管事是吧?剛剛讓你們說莊子里的問題,你們都三緘其口,眼下我正和大哥說話,還并沒有問你,你為何要插嘴?”
劉屹僵了僵,“是小人不懂規矩,還請姑娘恕罪。”
溫亦涵淡淡道:“我瞧著這玄虎莊的人是都有些不懂規矩,客人來了這么久,說倒茶就只是倒茶,糕餅呢?莊子里最常見的炒花生炒瓜子呢?廚房不得快些準備好端上來嗎?當我們一個個都是茶壺不成?”
劉屹轉身就呵斥,“你們都是瞎子聾子?這么幾位主子坐在這里,連服侍都不會服侍,我看就是平常對你們太寬厚了,讓你們不知天高地厚,還不快滾去做事?!”
左溶溶撇了撇嘴,“真是好大的威風吶。”
溫亦涵與她一唱一和,“溶溶說的是,當著我們的面尚且如此,平常恐怕更加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