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雪問:“那姑娘到底去不去?”
溫若棠點點頭,“去,楚大公子與我之間并無絲毫齟齬,為人也十分謙遜有禮,我要是不去,顯得不大懂事。只不過咱們都要謹慎小心些,楚嫣多半要與我不對付。”
丹雪道:“那奴婢現在就去準備。”
溫若棠失笑,“也不用那么急……再說了,這是去人家家里做客,怎么準備都沒用的。”
“不是,奴婢先把要帶著的手爐等東西準備好,姑娘全身都要保持著熱乎勁兒,只有熱乎了,才能有勁兒和他人吵架。”
溫若棠竟也覺得很有道理,頗認真地囑咐:“帶些好碳。”
丹雪和青屏笑著應了,開始忙里忙外,溫若談并不閑著,坐在書案前想,棠記烤坊還有什么地方不夠完善。
開一個鋪子,要操心的地方實在太多,還好有了前兩個做底子,溫若棠如今和牙行的關系也不錯,挑人都能挑到手腳麻利的,其實相對來說,除了賣身到大家族為仆,大家第二愿意的,就是去飯鋪里做工。
在很多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家庭里,有一個人在飯鋪,偶爾帶回來的剩飯剩菜,簡直可以救命。
溫若棠對于手下的人從鋪子里帶這一天剩下來的東西回家,一直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過烤坊的性質不太一樣,它每日所用的肉皆是新鮮的,新鮮的就貴,保存起來還需要冰塊,如果有剩余,如何分配或保存,就是個問題了。
這個規矩,溫若棠得立一立。
處理著鋪子的事,時間過得飛快,谷雨軒外走動的仆人越來越少,所需要的燈火也越來越少,最后只有溫若棠的屋中還點著燈,默默地向其他人訴說著主人的努力。
與此同時,大軍日以繼夜地奔赴棋陽縣,終于走過了棋山,這一晚,就安營扎寨在棋山腳下。
溫景煥知道身邊的人都已經習慣了苦行軍,唯獨比較擔心季忘歸,在布置完之后行軍作戰的方略后,他特地單獨留下了季忘歸,問:“怎么樣,還經受得住么?”
季忘歸答道:“精神尚可,看來之前跟著師父練習騎射很有用。”
溫景煥點了點頭,“不錯,其實沒有經歷過,永遠不知道戰場有多殘酷,你這次跟著前來,不管是為了求圣上什么,都要好好地感受一下,或許你將來會成為我大錦軍中的梁柱。”
季忘歸沉默了一下,道:“自打我向圣上提起要來棋陽縣,周遭的聲音幾乎都是質疑,唯有師父說,或許我會成為大錦軍中的梁柱。”
溫景煥橫他一眼,“說那種話,只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是你的師父,我還不清楚嗎?你并不是表面上那樣孱弱,而且沒有人說只有長得壯的人才能做將軍。你心思縝密,若長期與敵軍交戰,從中學習,假以時日,成為一名名將,也不是沒有可能。”
季忘歸鄭重地施了一禮,“多謝師父鼓勵,徒兒想說,就算最終徒兒沒有成為名將,也定然會努力保大錦山河無恙,保大錦百姓平安。”
“有志氣,男兒就該當有這樣的志氣。”溫景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今日行軍辛苦,趕緊去休息吧。”
季忘歸卻沒走,只是站在原地道:“徒兒有個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