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昭郡主的美貌京中眾人皆知,眼下和溫若棠并排站著,一如明珠流光,一如寒江月射,當真是叫人驚嘆,季老夫人卻只是淡淡道:“原來又是郡主和楚姑娘。”
聽那話語里的意思,倒像“又”來尋麻煩的,徐蘭語趕忙解釋,“老夫人,我是看著開了家新鋪子,還有這許多人來,想著嘗一嘗,并不是……”
季老夫人抬了抬手,“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究竟誰在欺負我們溶丫頭?”
左溶溶趕緊上前兩步,攙著季老夫人的胳膊,嘴皮子利落地把事情講清楚。
“您知道,我早就和若棠姐說好了,今日來新酒樓吃東西,可還沒吃上呢,先被楚姑娘排揎了一通,之后又有人告到衙門,說棠記里私藏禁書,捕快大哥不得不過來封鋪子,真是要把人都嚇死了。”
季老夫人笑了笑,道:“多大點事……”又看向王易楊,“不知這位捕爺如何稱呼啊?”
“什么‘捕爺’,不敢當,不敢當。”王易楊的腰往下弓了弓,“我姓王,名易樣,您直接喚我名字便是。”
季老夫人道:“王易楊啊,是位捕頭吧,老身似乎聽說過你的名頭。”
王易楊有些激動,“老夫人竟聽過我的名頭?這可真是……哎呀。”
季老夫人道:“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棠記烤坊,你真的要封?”
王易楊感覺自己的腰不自覺地往下弓了幾分,“老夫人您知道,我也是按大錦的律法行事,這棠記里搜出的可是《錦華舊聞》,不封不好交代。”
季老夫人直接道:“我當是什么書,原來是《錦華舊聞》啊,我知道你一片忠君之心,那是不是你現在就帶人去越國公府,把越國公府一并給封了?”
這都是哪跟哪,王易楊很不解,連說“不敢”,又問道:“老夫人請明示,這與越國公府有什么關系?”
季老夫人伸出手,指了指棠記烤坊的牌匾,道:“就這,越國公府投了一千兩,你說有沒有關系?”
王易楊腦中轟然一響……不只是他,很多人腦中都轟然一響,場面寂靜得能聽見銅板落地的聲音,沒人知道該怎么接話。
溫若棠想的是,這怎么就給說出來了呢?她和季忘歸的交易,一直都是私下里的啊……而且季忘歸這個人也不大靠譜,他們之間八字還沒一撇呢,怎么什么事都給老夫人講了……著實過分!
徐蘭語則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原來溫若棠跟在季忘歸身后,根本就不是很多人想的一廂情愿,她和越國公府之間,早就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系。
至于其他人……大部分都搞不清楚狀況,只有賣豬肉的屠戶膽子大,心又粗,揮著刀子直愣愣地說:“這還有什么可講的,就算是天塌地陷了,越國公府都不可能私藏禁書,整個大錦,國公爺最是忠心了!”
他說出了很多人的心聲,一時之間很多人都在點頭,那場面就像幾十只小雞在啄米……
良久,王易楊才緩過來,清了清嗓子,道:“那個,老夫人,我想這其中定有什么誤會,要不我回去稟報一下大人,之后再決定要不要封。”